老夫人豎起眉頭橫了她一眼,說:“一個病秧子還能將人藏起來不成,你看她毫發無損的樣子,那石二像是得逞的?也不知找的什麼人,盡是些沒用的。”

“姑母不能這麼說,上次不是……”小寧氏說了一半,立刻乖覺地閉了嘴。

而威遠侯老夫人眼睛一眯,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往椅背上一靠,微微鬆了眉頭說:“那丫鬟都說了?”

“是。”小寧氏連忙走上了幾步,低聲道,“不過糊弄了幾句就全說了。”

威遠侯老夫人示意她快說,同時接過丫鬟遞上的茶盞,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小寧氏往旁邊凳子上一坐,開口就說:“據說這錢氏手裏寬裕得很,平日裏吃穿用度無一不精,連那燕窩都當了點心日日不離,說起來姑母還沒這等享福過呢!”

老夫人眯著眼睛覷了她一眼,小寧氏這才笑著說了下去,“丫鬟說,她這身子是真弱,原先在錢家時就病得不輕,好容易緩過來,一直都沒見個好,要說最好的法子,不若就讓她病得起不來床,又偏偏吊著一口氣,這樣有她沒她都一樣,錢家人也沒話可說。”

說完這話,小寧氏沾沾自喜地等著老夫人誇她,不料對方直接拿茶水潑了她一臉,萬幸水已經不燙。

老夫人喝道:“什麼鬼主意,你讓侯爺的名聲往哪裏擺?”

小寧氏苦著臉說不出話來,隻得用帕子抹去臉上的水珠。

老夫人吐了一口濁氣,說:“了空大師的話一點沒錯,這女人命裏帶煞,對我兒不利,左右不過一個擺設,讓侯爺少去那裏,免得沾了晦氣。”

“是,奴婢記得了。”旁邊的棋兒連忙應道,臉上帶了幾分喜色。

老夫人撇了撇嘴隻當沒看到,又對小寧氏說:“回頭就讓人把風聲傳出去,命裏克夫的人,到時候隻當她把自己克死了。”

“姑母英明。”小寧氏覥著臉賠笑道,“了空大師聲名遠播,別人的話可以不信,他的話沒人會懷疑。”

“懷疑什麼?那就是她的命!”老夫人想到這個就來氣,自己兒子克妻,哪想到娶個媳婦是克夫的,這算哪門子事,偏偏當初合八字的時候都說好。

…………

看著姍姍來遲的丫鬟,舒靈好不容易才壓住了心中的火氣。

“你們兩個去哪了?”

若芷上前一步回道:“奴婢被老夫人叫去抄經文,沒想到害夫人受驚,還請夫人責罰。”說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舒靈笑出了聲:“懲罰你?好教別人知道,我這做兒媳的,連讓丫鬟給老夫人抄個經文都不許?”

“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若芷頓時慌了手腳,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舒靈冷哼了一聲,轉而看向了青葉:“那你呢,又是去做什麼了?”

青葉頭一低,誠惶誠恐地說:“奴婢是給夫人摘桂花去了,這外麵林子裏好些桂花樹,奴婢知道夫人喜歡桂花做的糕點,就摘了一大袋子回來,沒想到……”

“哦,是這樣麼?”舒靈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說,“既然如此,就去摘幾枝來擺在屋裏。”

青葉連忙應聲要走,舒靈喊住她,對著若芷說:“你去,記得給老夫人她們也送幾枝去,要挑好的。”

“奴婢這就去。”若芷連忙爬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舒靈回過頭來看向青葉:“是你先離開,還是若芷先走?”

青葉看起來有些為難,她猶豫了一會才說:“是奴婢先走的,還和若芷姐姐打了招呼,至於若芷姐姐何時離開,奴婢就不清楚了。”

舒靈聽了沒有再說話,就那樣看著門口仿佛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