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一直被幾位老臣把持著, 他們名為輔佐幼帝,其實是舍不得放權, 好不容易等到皇帝親政了,這些老匹夫才不甘不願地歸還了權柄, 可他們仍時時刻刻不忘抓皇帝的小辮子, 要不是有顧都督與之周旋,恐怕小皇帝的位子還坐不穩。
小皇帝又氣又急, 但他已經吃過虧, 經過李德子的一番勸慰,他總算是冷靜了下來,隨後他一臉冷漠地坐上了禦輦,但眼裏的焦急之色絲毫沒減。
皇帝駕臨公主府, 駙馬等人聞詢立刻出門相迎。
往日皇帝看在長公主的麵子上,對這位素有“潘郎”之稱的駙馬多有優待,經常不需要對方行禮就叫起了,但今天皇帝的心思壓根不在這上麵,甚至於他對駙馬沒有照顧好自己的皇姐還有幾分怨氣,所以當駙馬跪地迎接時,他正眼都沒瞧一下,直接越過那一堆人走進了公主府。
“一群飯桶,不在皇姐跟前伺候著,隻知道來礙朕的眼!”小皇帝邊走邊嘀咕,一旁的李德子忍不住左右張望,就怕皇帝的牢騷話讓人聽了去。
不多時,皇帝來到了公主的寢殿。雖說男女有別,但能讓皇帝避諱的還沒幾個,更比說裏麵的還是他的親姐。
此刻舒靈剛剛睡了一覺醒來,剛聽宮人回報說皇帝來了,她就簡單梳洗了一下,等皇帝進來時正好走到門口相迎。
“皇姐做什麼呢!還不快點躺回去!”小皇帝一聲令下,旁邊銀珠和另外幾個宮女立刻上前,想要攙扶公主回去。
舒靈沒有拒絕宮女的攙扶,但也沒有躺回床上,她讓銀珠把她扶到旁邊的榻上,隨後對小皇帝說:“皇上勿怪,今日實在有些失禮了。”
小皇帝微微惱了臉色說:“皇姐這就見外了,這裏又沒有外人,何必講那些沒用的規矩。剛剛劉禦醫說你的脈象不穩,到底發生了何事?”
舒靈歎一口氣,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就是老毛病,劉禦醫太過緊張了。”
“這可不行!”小皇帝轉身對著李德子說,“把他們一個個叫進來,朕要當麵看著,這些奴才要是敢不盡心,朕就打發他們回家養老去!”
“皇上息怒!”舒靈朝銀珠遞了個眼色,銀珠立刻讓邊上的宮人都退到了屋外。舒靈隨後對皇帝說,“皇上千萬記得,這裏是公主府,不是霽陽宮了,人多眼雜……”霽陽宮是長公主出閣前住的地方,以前朝政雖被老臣把持,但後宮在先皇後的管製下,他們周圍很少有牛鬼蛇神。
小皇帝一聽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然而再一深想,他立刻起了疑心,但這時禦醫在李德子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他隻能暫且按下了心中的疑惑。
待禦醫們一一看過,得到的結果卻和先前截然不同。
“啟稟皇上,長公主殿下脈象浮緊,應是受了風寒所致,但並未像劉禦醫說的那般時斷時續,臣等一一探過,若是按時服藥,大體是無礙的。”
“果真?”皇帝聽著微微鬆了口氣,再看那劉忠時,不免多了幾分火氣,“一個脈象都能搞錯,朕養你有何用,來人——”
舒靈見皇帝想要發作劉禦醫,立刻開口阻止道:“皇上息怒,瑞福的病時好時壞,劉禦醫怕是一時情急才出了差漏,皇上看在他這麼多年為瑞福診病的份上,就饒了他一次。”
皇帝立刻皺起了眉,而底下的劉忠已經忙不迭地磕起了響頭,這診錯脈可是會要人命的,皇帝真要發落他,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罷了,既然皇姐替你求情,朕就暫且饒你一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罰你半年俸祿,以後皇姐這裏也不用你來了。”皇帝說完看了眼舒靈,見她微微點頭,這才輕輕揚了揚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