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沒有如果。
俞悅撫著還在隆起的肚子,第一胎,心中本就有些惶惶,不可否認的是,這些流言飛語確實擾亂了她的心智。
但是隨即又想想自己太過敏[gǎn]了,孩子每個女人都生,她又怕什麼呢?至少她身邊還有個至愛的人陪著——
想到君少逸,俞悅的臉又拉了下來。
那個男人!原來脾氣倔強起來真的像是孩子。這幾天下來,他處處限製著她的行動,抱著她,親昵地糾纏著,幾乎一直把她關在房裏,禁錮在床榻之上。
若非今天他出門而去,她也不會逮到機會溜出房門透透氣。
隻是,今天的天色陰沉,好似壓著厚重的腐敗棉絮,壓得人心裏也陰霾了起來。
迎麵而來的勁風,瑟瑟刺骨,夾雜著兩側大樹上殘餘的蕭條落葉而下。
俞悅拉拉身上的雪色大氅,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還是回房去吧。
……
穿過樓台亭榭,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雅軒之內。
本想直接回房間的,卻驀地看到柳池旁有個小小的身影。
那小孩子拿著一根光禿禿的柳條,戳著碧色的湖水,自我玩鬧嬉戲著。
俞悅微微訝異,那是沈嫻雅的孩子。
可是,他怎麼會跑到這邊來玩耍?要自己乘著看護的丫鬟不注意而偷偷溜出來的吧?!
沒有大人的看護,小孩子一個人在湖邊玩耍確實太過危險了,一旦失足落水,那隱越山莊怕是要翻個個了吧!她該讓人把這個小祖宗送回去。
如此想著,俞悅下意識地提步上前。
“鈺兒——”她對背對著她的小男孩叫道。
小男孩聽到有人在叫他,於是轉身對來,在看到她之後,眼神驀地變得有些……不屑。
俞悅倒也不在意,剛進隱越山莊便知道這個孩子的暴戾,被寵壞的心性無法無天。隻是,不知道他長大了以後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隻是這一切,皆不在她的管轄範圍之內,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鈺兒,你怎麼會在這裏?你的嬤嬤呢?”
“哼——”小男子斜睨了她一眼,高傲的態度充滿輕視,轉身又顧自玩去了,小小的身子蹦上佇立在湖中的鋪石。
俞悅一個心驚。
那些鋪石常年未曾有人玩走,隨著下雨天雨水的上漲下調,上麵長滿綠色的青苔,濕滑的很。
“鈺兒,你快下來!池中太危險了!”
“不用你管!”君鈺好似炫耀地站在鋪石上跳躍了幾下,態度充滿了挑畔。
“……”俞悅終於真正懂得了為什麼小孩子是最難溝通的。他高高在上的態度簡直不可理喻!
一手半托著自己的肚子,她心想著可不要讓自己的孩子也變成這個樣子,不然自己真的要被氣死了!
“鈺兒——”她試著再叫了一次。
小男孩隨即十分不悅不耐道,“叫!叫魂啊!你們這些賤民都很煩哪!你也是來路不明的下等人,根本就不配叫我的名字!”
“……”有些無語,俞悅隻想擦汗,“你該回去好好地做功課!”
“用不著你管!娘說你也很討厭,不過隻是一個被誤撿回來的女人罷了,沒有背景,沒有地位,你的肚子裏的孩子也根本就不配做君家的子孫!娘說隱越山莊是我的!”
“……隱越山莊是你的加,當然是你的!”她順著他的話兒講。
“當然我是的!而且隻能是我一個人的!娘說誰也奪不走!姨娘的孩子也沒有機會了!你的肚裏的孩子更加沒有機會!”
“……”什麼意思?!俞悅心頭一陣激顫,心頭直接想到的就是關於姚韻竹的死亡……真的另有隱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