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白曉碧走過去跪下,“民女叩見王爺。”
吳王冷笑,“謝天海不肯退兵。”
這是旱已料到的結果,白曉碧回答得謹慎,“是王爺高估了民女,其實民女什麼都不算,他怎會為區區一個女人就退兵。”
“你的意思,留著你沒用?”
“王爺要殺便殺”
“本王會讓他親眼看著你死。”吳王輕哼,負手離去。
白曉碧望著那背影,手心沁出冷汗。
昊王的身影剛剛從園門處消失,葉夜心就從外麵走進來,“方才來找過我麼?”
心情本來就壞,看到他不免更壞了,白曉碧站起身,麵無表情道:“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葉公子費心了。”
白曉碧語氣冷淡,“這麼晚了,葉公子有事?”原本是橫豎都不想再見這個人的,可是至晚上,他又過來了。葉夜心並不計較她惡劣的態度,進門在椅子上坐下,迅速拉過她的手臂,掀起袖子,雪一般的肌膚頓時暴露在燈下。
白曉碧要縮回,“葉公子做什麼?!”
“留道疤,就難看了。”他隨口說著,將折扇擱至桌上,探手自懷中取出個玉瓶,“這是番邦進貢的精油,是從藥草裏提煉的,既可去除疤痕,還可潤澤肌膚,極是靈驗… … ”
“難不難看與葉公子何幹,是我求你來看麼?”白曉碧惱怒,“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她們再美我一也不稀罕,葉公子要比,拿別人去比!”
葉夜心愣了卜,笑看她,“我並沒有拿你和準比,動不動就這麼大的火氣。”他將她拉近些,語氣略顯遷就,“先上藥,果真留了疤不好看。”
白曉碧強行縮回手臂,“反正活不了多久,好不好看有什麼關係,我用不著這麼貴重的藥,葉公子留著給合用的人吧。”
葉夜心道:“怎好在自己的事情上賭氣?”
白曉碧道:“這話奇怪,我賭什麼氣呢?”
葉夜心道:“受傷總是因我而起,將來叫你師父看見,有些不好。”
原來是擔心這個,白曉碧自嘲道:‘他既然不在乎我的命,還會在乎這點疤?何況你不說,他根本就不會知道。你也不用內疚,我當時救你是想報恩,哪知多此一舉。你又放過我一次,算是扯平,不用再這麼費心了。”
葉夜心不說什麼,伸手拉她。
白曉碧退開,“葉公子拿我當什麼人了,還請自重些。”
葉夜心依言縮回手,微笑,“也罷,待你心情好些再用。”邊說邊起身,將玉瓶擱到桌上,轉身出門。
明知道不該有那些妄想,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心裏還是禁不住氣悶,白曉碧幹脆抓起玉瓶狠狠擲出,“我說不川便不用,你煩不煩!”
玉瓶不偏不倚打在他後背,繼而滾落在腳邊。
葉夜心頓住腳步,側身。
反正過不了多久就要死,白曉碧根本忘記什麼是害怕了,似乎要把這輩子的火氣全部發泄完,她直直盯著他,挑眉,“誰叫你多事!”
葉夜心看著她片刻,嘴角微微動了下,緩步走了。
吳王戰敗,前麵城池失守,戰火即將燃至平州,城內百姓驚惶,卻被嚴禁出城,白曉碧倒沒半點驚慌的樣子,照常吃了睡睡了吃,對外頭發生的事一概不聞不問。
早起用過飯,葉夜心強行進屋,“一大早關門做什麼?”
白曉碧道:“我要歇息。”
葉夜心道:“我不養豬,明日起飯食減半。”
在這個人跟前始終保持冷淡,實在是件困難的事,白曉稗強迫自己板著臉,“那是明日的事,我現在要睡覺,葉公子請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