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榻旁,手中端著碗藥。

中藥的甘腥味實在太銷 魂,卓琳撐起身子,蕭鐸將一個枕頭靠在她背後,把手中的藥碗遞給她。

卓琳感到腦袋有點昏而且一抽抽的痛,想抬手去摸摸,手還沒碰到腦袋呢就被蕭鐸給一把拍掉了。

“別瞎碰,剛剛幫你纏好。”蕭鐸板正臉,嚴肅的說。

卓琳想起來了,當時在洞穴內她慌張推開耶律飛,他倒沒給推的怎麼樣,自己反而腳下趔趄了幾步,然後好像踩到青苔滑了一跤,再然後腦袋一痛就沒知覺了。

“北將軍沒事吧?”卓琳捧著藥碗湊到鼻端前嗅了嗅,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心想還是西藥片劑比較好,一口下去是苦是酸都不知道。

“好,太好了,這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狼狽成這樣呢。”突然一個即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橫插了進來。

卓琳一口藥從鼻子裏噴了出來,星星點點的米黃藥汁正好濺上蕭鐸一身錦繡白的長袍。

“可惜你一身新的衣裳了,流觴坊的吧?可不便宜。”皇太子殿下敏捷的跳開了幾步,避免受到池魚之殃。

蕭鐸不動聲色的抖了抖長袍從椅子上站起,說:“我去換身衣服,你們慢聊。”然後帶上門走了。

皇太子殿下坐到蕭鐸的位置上,目光好奇的打量著卓琳。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卓琳用袖子抹了下臉,尷尬的笑。

“沒想到你和蔡花將軍那麼像?”墨臻語出驚人。

卓琳捧著藥碗,嘴角抽了抽,小心肝劈裏啪啦亂跳。

“殿下也曉得了?”她戰戰兢兢的問。

墨臻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有點不懷好意:“你這可是欺君之罪。”

卓琳捧著碗的手抖了抖,她非常清楚欺君之罪是多麼嚴重的罪名,這等於直接判她死刑外加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了。搞不好還會滿門抄斬……。

“其實,其實這事跟別人沒關係,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卓琳咬牙扛下所有罪責,隻期望這皇太子手下能留點情麵。

墨臻大概沒料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下,繼而笑了起來:“你倒是不怕死。”

他笑得春風滿麵,俊容如畫,可卓琳哪還有心情欣賞帥哥一笑可傾城。

有誰是不怕死的呢?可她不想連累一直對她照拂有加的這些人。

墨臻突然斂起笑容,神色肅然的說:“漠林知道此事卻不上稟朝廷,理應同罪。”

卓琳忙撲過去一把拽了墨臻的袖子,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說:“是我逼他的!”

“啊?”

“不……是我騙他的……。”

“哦?”

卓琳一屁股坐回床上,懊惱的爬了下頭發,可手碰到傷口,痛得她呲牙咧嘴。

墨臻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就你這樣漠林也放心明年讓你上京?!”他很肯定他這表弟一定是魔障了。

卓琳抱著腦袋,眼中閃現淚花,可憐兮兮的說:“北將軍是好人,殿下可別怪他。”

墨臻翹著腿,不急不緩的“哦”了聲,那態度實在是模棱兩可。

“反正……反正這都是我的錯,要殺要剮隨便吧。”卓琳一咬牙豁出去了。

這話從卓琳口中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別扭,不過墨臻覺得她挺有意思。

“你知道剮刑?”墨臻一臉驚訝的樣子。

卓琳點了點頭,怯怯的問:“是不是淩遲?”

墨臻搖了搖頭,開始跟她講解:“乃令左右執縛,曳於竹槎之上,肉盡至骨,然後杖殺,此為剮刑與淩遲是不同的。”

對於文言文卓琳稍許還有點造詣,一句句子聽懂個七八分沒問題,而趙臻解釋的剮刑就是把人綁在竹槎上曳來曳去,肉被剮盡直至露出白骨,然後才杖殺。與淩遲相異,但這兩種刑罰同樣殘忍。

卓琳真要哭了,她顫著聲問:“難道欺君之罪要處以剮刑的?”鳳朝的法典難道那麼嚴苛?!要真是這樣,她情願拿根腰帶上吊算了。

墨臻挑了挑眉頭,沒答是,也沒答不是。

卓琳覺得前途黑暗沒了希望。

“別玩她了,她都要被你嚇死了。”房門被人推開,疏懶閑散的聲音緩緩飄進屋,來人正是那位把卓琳害得那麼慘的鳳言玨。

卓琳瞧見是他,眼睛瞬時一亮,可眨眼間又暗了下去,欺君的事兒,這位鳳帥哥也幫不上忙的。

墨臻轉身看向鳳言玨,臉上笑開了花:“這丫頭挺有意思,正兒八經的樣子跟漠林十成十的像。”

鳳言玨走到床榻前,看卓琳目光從他身上轉到墨臻身上,再從墨臻身上轉到他身上,眼神愈加的迷茫,他不得不歎了口氣。

“太子殿下是來幫你的。”鳳言玨話說得婉轉,其實誰知道皇太子殿下是來幫她的還是來玩她的,不過鑒於卓琳妹妹太不禁嚇,鳳言玨還是決定別讓她太早麵對殘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