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琳現在可以說心髒負荷已經快要到了極限,反觀北漠林倒是一派從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沒發現其中詭秘,卓琳心想還是不要告訴他好,一個人擔心就夠了,就別搞得兩個人都提心吊膽的了。

“這些牆壁上有畫。”火折子的光芒很弱,加上那些壁畫著色晦暗,兩人當初竟一點沒發現。

卓琳貼到牆壁上,借著北漠林打出的火光將牆壁上的畫看了個一清二楚,顯然這壁畫存在時間也不短了,由於空氣中的潮氣,壁畫上原本豔麗的顏色已經黯淡了許多,就連妖冶如血的紅色都已經開始呈現灰敗的褐黑色,不過壁畫的輪廓和畫的東西還是能瞧出七八分的。

或許能從壁畫中看出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到底是哪裏,所以兩人不約而同的都停下了步子,好奇心頓時大過恐懼。

壁畫中雕繪著許多人匍匐跪在一個祭壇前,看上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畫得比較簡約,而那張大得離譜的祭壇上卻放著一個橢圓形的東西。這畫得好像是一場祭祀,可他們祭的卻是什麼東西?

“鴨蛋?鴕鳥蛋?”卓琳指了指那個線條簡單的橢圓形,失笑道,她本來還想說恐龍蛋的,但這也太不靠譜了。

北漠林看的比她仔細,他說:“這東西裏麵還畫著東西。”邊說他邊將火折子往那顆蛋湊近了幾分。

卓琳臉蛋往前一貼,借著火光這才看清楚,這蛋形物體裏確實還畫著東西,不過卻是畫得很淺的虛線,怪不得她一下子沒看出來。

她歪著腦袋,橫看豎看了半天隻覺得那虛線畫得是個比較扭曲的Y,不過是個橫過來的Y。

“不明白。”她對於考古沒研究,也實在看不出這壁畫究竟是何含義。

北漠林往周圍掃了一圈說:“這裏牆壁上畫了很多,可以慢慢看。”

卓琳的好奇心被吊起來了,索性心一橫就這麼豁出去了,兩人一路看下來大致明白了一點。

“這應該是某種祭祀。”卓琳根據自己並不豐富的曆史知識推斷,“不過有聽說祭羊頭牛頭的,最早的時候還有用人牲祭天的,也沒見過祭個蛋的。”恐怕這說出去不但沒人信,還會笑掉別人大牙。

麵前的牆壁上畫著許多非常大的花,而那些花苞展開來的時候竟然是一張張的人臉,那臉孔有陰笑的有凶狠的有猙獰的,各色表情不一而足,要說多寒磣就有多寒磣。而這些花的周圍散落著許許多多的人骨,疊的跟小山似的。

“這個地方太詭異了,我們快點離開。”北漠林臉色微變,突然一把牽了卓琳的手就往前走,腳下步子都快了許多。

卓琳不知道他為什麼態度轉變那麼快,隻是感覺從被他握著的右手處傳來一股奇異的暖流,將她心中懼怕都衝散了不少,她傻傻一笑,跟著他越走越快。

慢慢的,他們聽到一種震顫的聲音,起初很細微,漸漸的就猶如萬馬奔騰,轟隆隆的聲音滾滾而來,就連卓琳這麼遲鈍的人都能感到腳下起伏震動。

“這是什麼聲音?”卓琳忍不住問,聽著那雷鳴般的響聲越來越近,心中愈發好奇不止。

“水。”他言簡意賅的回。

“啥?水?這地方哪裏來那麼多水?”照卓琳聽來,這奔騰的水流應該十分湍急而且流量一定不小,這地下會有那麼大條水脈?對於地理勉勉強強及格且大部分知識都還給老師的她來說,這很難理解。

北漠林沒來得及回答她,兩人頓時感到麵前一陣涼風撲麵而來,帶著一股很特別的花香,這股子香味十分濃,濃到多吸幾口就讓人覺得胸悶惡心想吐。

卓琳用袖子捂住鼻子,皺眉呲牙道:“這什麼味啊!!”香味過濃可比臭還讓人受不了。

北漠林悶著聲說:“不知道。”

火折子的照明距離有限,而他們麵前空曠的岩洞似乎非常大,那轟隆隆的聲音果然從下麵傳上來,水麵有點反光,卓琳隱約能看見下麵十幾米處波濤洶湧。

他們麵前有座吊橋,橋麵上鋪著木頭看上去挺結實,橋欄是草繩子編的,日子有些年頭了,繩子爛了一小半,裏麵的草梗都紮了出來,而這座吊橋到底通往哪裏他們根本看不清。

過還是不過,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先不說這橋是不是結實,就是橋中央會不會有什麼東西他們都不能確定。

“不如先休息一會兒吧。”北漠林看卓琳氣喘的有點急,便就體貼的說。

卓琳其實壓根就不想休息,她恨不能一頭衝過橋去,但她知道或許他正在作決定,北漠林一向比她穩重多了,不像自己那麼毛糙,這種情況下她寧願相信他。

“恩。你也坐會兒吧,不知道還有多少路要走呢。”卓琳貼著山壁坐了下來,北漠林依言坐在了她的身旁。

兩人都沒有說話,耳旁隻有水流嘩嘩的聲音,黑暗給了卓琳膽子,半晌後,她終於鼓起了勇氣,誰知道前路上會不會跳出什麼妖魔鬼怪,或者這地方壓根走不出去,有些話不說真的要帶進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