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奴婢被派過來伺候您,打今兒起,您的吃穿用住都由奴婢照應。”原來她還有專人伺候呀,那敢睛好啊!方箏笑眯眯的請她入內。

藍采兒見桌上的飯菜用畢,上前動手收拾,“小德子公公說姑娘是皇上親點的禦前尚義,將來定得皇上寵愛讓奴婢好生伺候您呢。啊,對了,皇上每日都是寅時三刻醒,卯時前去上書房讀書,姑姑要在寅時三刻前過去伺候皇上,那奴婢每日兩刻時過來叫醒姑姑可好?”

“好啊,勞你費心了。”

藍采兒把用過的餐盤端了下去,方箏側頭琢磨:“寅時兩刻是幾點來著……”扳著指頭算了算,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低叫:“老天,不是吧,要起這麼早,這比我以前晨練的時間還早呢,這不要命嗎?”

遇見鼇拜

要是天天象今天這個時間睡覺,算下來,每日她的睡眠時間連六個鍾頭都不到,“完了,要死了……可憐我還要在這兒熬上三個月,痛苦死了……”她苦著臉發出一聲哀號,仰頭倒在床上。

藍采兒是個勤快姑娘,收拾完桌子,又把其它地方歸置了一番,最後才把她的鋪蓋抱進來,在房間一角打地鋪入睡。方箏太累了,實在沒心氣跟新來的人打招呼,合眼沒一會兒就呼呼睡去。

好困啊……方箏靠著柱子用帕子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嗬欠,這會兒功夫皇上正在上書房讀書還沒有來,小宮女們正在忙著清理乾清宮的衛生,而她耷拉著眼皮,嗬欠連連,一副困意未醒的樣子。

負責監督衛生的女官笑嗬嗬的捧給她一杯茶,“姑姑昨夜沒睡好吧,伺候皇上是費心費神的差事,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唉,昨天才睡了三個時辰,困都困死了,現在才知這個差事不好做啊。”

女官陪笑道:“姑姑頭一天當班還沒適應呢,據小人所知,寧兒總管平日裏隻睡兩個時辰,在皇上身邊當差沒有輕省的時候。姑姑是皇上身邊最重要的人,事事都離不開您,您可要打起精神來呀。”

方箏點點頭,喝了口茶將茶杯還給女官,“我出去走走,這裏你盯著吧。”

女官行禮。方箏推開門,走出乾清殿,殿外除了靜靜值守的侍衛外再無其它人,整個乾清宮靜得連鳥叫聲都聽不見。

她深深吸口氣,清晨的空氣真好啊,清清涼涼的,她閉上眼,正全神貫注的感受這靜謐一刻,意外的,旁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話音。

“看來你在宮裏過得不錯,當女官了?”

她一怔,扭頭一看,隻見鼇拜站在旁邊,一雙漆黑的眸子正灼灼的注視著她。

“怎麼是你?皇上不在這兒!”

鼇拜唇角輕扯,露出一抹心知肚明的笑。“原來你不是說死活不想進宮的嗎?怎麼,這會兒好象回心轉意了,竟然甘願留在皇宮當一名女官。這可不象你的性子。”

兩旗換地風波

鼇拜一向倨傲,見皇上來了表麵客氣的拱了拱手,“微臣向皇上請安。”

皇上緩緩走過來,不輕不淡的淡笑:“鼇中堂來得好早啊,你應該知道這個時辰朕一向在上書房讀書,今兒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來到乾清宮,怎麼,你可有緊急軍情奏報?”

“微臣是為蘇克薩哈和兩旗換地一事而來。”

皇上經過方箏時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你還好吧?”方箏搖搖頭,皇上放心的點點頭,邁步進了乾清宮。

方箏緊跟其後,自眼角的餘光,她注意到鼇拜的視線一直跟著自己,她裝作視若無睹的樣子回到皇上身邊,做著自己份內的事。

鼇拜跟皇上談起重新界定黃旗地盤的事,還提到去年黃白兩旗以地易地的事,方箏聽不大懂他們在談什麼,似乎鼇拜有意擴大地盤,但沒得到皇上準奏。鼇拜說著說著囂張跋扈的氣焰漸漸顯露出來,聲調也不由抬高許多。

“皇上,此事不早做處理,日後必會形成惡劣態勢,到時民間矛盾擴大朝廷再想控製局麵就難上難了。”

“鼇中堂,去年你提出要跟白旗以地換地的時候,就已經換得黃旗應有的地盤。可如今你不但不知足,仍在京畿一帶繼續圈地強占漢民土地,據朕所知,你的做法不僅讓漢人無家可歸,連我們八旗人民也棄業流離,你可以出去看看,當年那片肥沃的土地如今荒涼成什麼樣子,居無家,民無業,這就是你鼇拜從跟白旗置換土地到圈地至今的結果!”

“皇上,臣的主張並沒有錯,這連太皇太後都認可的事,至於老百姓棄業流離那是地方官員辦事不利的見證!應揪幾個典型從嚴處置以儆效尤……”鼇拜果斷說道。

皇上怒了,厲聲道:“夠了,你以為朕不知道,蘇納海和朱昌祚他們參你的本,讓你耿耿於懷是不是?你想借題發揮扳倒異已麼?鼇拜,大清有律法,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

鼇拜有恃無恐的笑:“皇上,與白旗易地之事是奉行太皇太後的旨意,並不是微臣一已之私強行占地,再說皇上親自批示正白旗地不足別圈民地補之的決定,這些您都忘了麼?”

燙傷

“你也記得很清楚麼,可是你黃旗為何也要四處圈地,朕可沒有下過這樣的旨意!”眼瞅著皇上跟鼇拜的談話越來越激烈,戰火味道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