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泛濫,再泛濫……

她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的砸在他們腳下的水泥地上,浸濕一片。

他徹底的被她嚇到,縱然以前也見過她這般委屈,卻不像今時這樣讓他覺得有些手足無措,雙手捧起她的臉,眼淚任他如何的撫都沒有用,他隻能將她擁進懷裏;她抱著他,狠狠的哭著,仿佛要把所有的眼淚流盡一般。

他不再追問,隻是那樣抱著她,一隻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語軟哄著。

她聲音含著淚,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聲疊一聲的叫著他,似是在乞求一般,她說:“莫莫……莫莫……不要走……不要走……”

他頓時愣在了那裏,看了她兩手空空,又哭成這般模樣;他想起母親昨天的話,心一下子就給揪了起來,她在上麵發生了什麼事?!

她哭的那樣傷心,他不敢問,隻能由她哭著。

他突然就有些怪自己,不該這樣把她一個人丟下,他隻想著她害怕跟他一起去見老夭,卻忘記了他們中間不止隔著一個老夭;他放在心尖上寵著的女人,不該這樣的委屈著;但他不是一個少不經事的孩子,更不會盲目的去下判斷;他隻是等她哭夠了,才牽著她上了車。

坐在車上,她一直拉著他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拉著,就像害怕他會拋棄了她一樣,那樣的沒有安全感。

他打轉方向盤停了車,側身將她抱在了腿上,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乖順的靠進他的懷裏,他小心的擁著她,一隻手拉了她的手,十指緩緩扣上,下巴輕輕的摩挲著她的額頭,聲音低柔,他說:“不怕,我在這裏,一直都在。”

一股奇異的安心滑過心頭,路小豔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將頭深深的埋進他的頸窩,唇角緩緩的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她說:“謝謝……”謝謝你這般的寵愛著我,謝謝你這般委屈的守著我。

他隻是笑著說:“傻子。”

路小豔從來就沒想過莫浩然這麼會做菜,看著一桌子的湯羹菜肴,她驚訝的抬眸瞪著他,“你竟然會做飯?!”

他笑,半開玩笑的掩去留學在外的所有心酸:“不會做飯,在國外會餓死的。”

是啊,那時候,他申請去國外讀書本來就沒征得家裏同意就私自做了主,害得父親直接斷了言,翅膀硬了想著飛了,有本事就別靠家裏,自力更生。

父親跟他都是個倔脾氣,父親既然這樣斷了言,是斷不會讓家裏出手幫他,而他,也是如何都不會靠家裏的;留學的前兩年,他吃了多少苦隻有自己知道;生病了沒人照顧,即使再難受也要扛著病重的身體去上課,去打工,餓了隻能自己找吃的,沒有人會管你是餓還是冷;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兩年,直到他遇到了衛司,才算好了些。

她不懂,“出國留學不是很好麼?!”如果真的那麼辛苦,為什麼會有留學潮?!現在的孩子基本上家裏有點條件就想著出國留學。

他不願讓她蒙上陰影,點頭,含糊其詞:“還不錯。”是不錯,挺磨煉人。

她想起他的胃病,輕輕的拉了拉他,“你的胃病是留學時落下的麼?”一個人出門在外,吃苦受累全都自己扛著。

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也許是覺得他讓人心疼,吃飯的時候路小豔不停的往他碗裏夾著菜;他捏著筷子,銀質沁涼,透著肌。膚滲進了血管裏,他就那麼的坐著,看著忙前忙後的給自己夾著菜的她,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窗外,南去歸來的候鳥駐足停留,一步一步的沿著陽台的扶欄向前走,似是追逐著散落的光影;偶爾有風拂過,吹得小鳥翅膀上的羽毛都翹了起來,小鳥撲愣了翅膀,陽台上綠蘿披散的葉子也連帶著一晃一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