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斷的幹幹淨淨,可她的手卻不聽使喚的拉住他,她用了好大的力,才抑住了自己顫唞的聲音:“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考慮。”
他不出聲,呆呆的愣的那裏。
她本是跪在床的那畔,伸手拉他;如今見他這般的愣在那裏,便從床的那畔爬了過來,拉了他坐下,她說:“這麼晚了,你喝了酒,還準備去哪兒?!”她不是沒有聞到他身上的酒味,雖然他一向穩重,但她也不放心任著他這樣的出去。
他不出聲,忽的將他擁進了懷裏,把頭深深的埋進她的發間,輕輕的叫了聲:“路小豔……”
“嗯?”
他說:“我不是有意要逼你的,我隻是想著……”他說著,突然哽在那裏,似是有些說不下去。
她連眼淚也不敢流,“我知道,我知道……”知道長痛不如短痛;知道總要有個抉擇;知道不該讓他處在家與她的兩難之間。
他說:“如果哪一天,你考慮好了,如果結果不是我想要的,那時候,不要告訴我,靜靜的走吧。”
他說:“不要怪我心狠,我隻是怕到時候我會放不開你。”
她緊緊咬著唇,不敢出聲,怕一出聲自己就會哭出來。
淩晨的時候,路小豔突然驚醒,卻不敢動。
她凝視著他的臉,他睡著的時候像個孩子;近些天他瘦了許多,眉骨都突了出來,腮下也有微微的青色的胡茬露出,她抬了手,想去摸他的臉,可又怕弄醒他。
她就這樣一直默默的看著他。
窗外,墨藍的天空漸漸放亮,晨曦的光慢慢的穿透薄霧透了進來,他的身子微微的蠕動了下,她連忙閉上了眼睛。
莫浩然睜了眼,便是去看懷裏的人,淺淺的呼吸著,臉色並不如從前的紅潤,看上去有些白,看的他一陣心疼。
他小心翼翼的抽了被她枕著的手,輕輕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隔著門板,隱隱的有嘩嘩的流水聲響起。
路小豔起了身,開了門,站在樓梯半腰,看著他在廚房裏淘米,燒水,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拿手捂了嘴,緩緩的溜著牆角蹲了下來,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裏哭了多久,抬了頭,就見他站在樓梯口,靜靜的看著自己,見她抬了頭,他掀唇,扯了一抹牽強的笑:“起來了。”
“嗯。”她囔著鼻子輕輕的應了聲。
他說:“我煮了粥,要不要吃點?!”
“嗯。”她點頭。
他說:“去洗一洗,下來吃飯。”然後,不再看她,轉身,進了廚房。
路小豔隨便的梳洗了下,下了樓就見他正從櫥櫃裏取了小白瓷碗出來,淡紫色的印花圖騰在碗身蜿蜒開來,鑲著金絲邊的碗口泛著亮亮的光;她記得,那是前些天,她說讓他娶她的時候,他們一起去超市裏買的,她當時並不是隻看中了這一款瓷碗,還有很多琉璃器具,她對他說:“等咱們結婚了,我要把家裏我不喜歡的那些冷色係的廚具全部換掉。”
他說:“好。”
她說:“就算多餘也不許說用不到,我要放著養眼。”
他說:“好。”
莫浩然端了碗,一勺一勺的將粥盛到了碗裏;她站在他身後再也看不下去,撲上去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他的腰:“我不考慮了,我不考慮了……”
她哭的很傷心很傷心,他拉了她的手,回身,輕輕的擁住她。
他說:“別這樣,別因為感動,讓自己後悔。”不是不期待她說出那句話,隻是不想她日後因為今日一時的衝動後悔。
她仰了頭去看他,他的睫毛上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興許是他剛才盛粥的時候熱氣給熏的,她說了句‘對不起’,眼前的世界就又重新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