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其難的答應了慕森,馬上回警隊調查這件事。

聽說屍體麵部模糊不清,慕森並沒有像吳隊長一樣的遺憾。因為他才不想這個該死的惡魔,最後展示給世人的是莫子棽的容顏。他不配有那張臉,更不配損毀莫子棽的名譽。

來到了警隊法醫室,慕森第一次鄭重其事的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手套口罩。他不是法醫,他也不是特別精通解剖學。不過這都無所謂,反正眼前擺著的這具屍體是一具惡魔的。他值得被尊重麼?不值得。

慕森隻想馬上開膛破腹尋找到L所“吞噬”掉的信息。其餘的,他已經不再感興趣了。

拿起解剖刀,慕森看著那被子彈射擊的殘破不全的軀體,心裏莫名有了一絲欣慰感。曾經,自己也是這樣被L一刀一刀的,穿透過無數次身體皮肉,形成了很多這樣大小的窟窿。曾經,關婷也是這樣躺在桌子上,被L活生生解剖了……

那些早已模糊的往事,忽然開始曆曆在目。慕森有些不解恨的劃開了L的胸膛,腹腔。解剖刀受到皮肉的阻力,需要稍稍用力的時候,慕森感覺自己就在用力的回想著這段地獄般的歲月。

那些被碎屍的女孩,那些被殺的無辜人,那些深網中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姓名地址的生命……

仇恨,在解剖刀下再一次得到了釋放。

可幾分鍾後,慕森怔住了。

L的腹腔內空空如也,看上去已經兩三天沒怎麼進食了。根本沒有什麼信息,沒有膠囊,沒有紙屑,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我想錯了?

慕森這樣想著……

有些茫然的放下解剖刀,慕森對旁邊的法醫說:“化驗結果第一時間告訴我……我要知道他的信息。”

法醫們開始一陣忙碌,收拾慕森留下的“殘屍”。

慕森失神的走出法醫室,吳隊長正好迎麵走來,手裏還拿著一個信封。

看見慕森,他馬上問:“怎麼樣了?有什麼線索嗎?他是真的都吞下去了嗎?”

慕森木然的搖了搖頭。

看著慕森有些受挫的樣子,吳隊長沒有著急追問,而是遞給了他一個信封說:“這是寄到警隊來的,給你的。沒有署名……投遞日期是前天。”

慕森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恢複理智和冷靜,接過了那封信。

打開一看,是熟悉的打印字體。

“慕森,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恭喜你,已經成功的將我‘殺死’了呢。你現在是不是迫不及待的要將我四分五裂,挫骨揚灰?我勸你不要著急,因為也許你會後悔的。

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黑與白,正與邪。同樣的,也沒有真正的輸與贏。

你以為你徹底贏了我,是嗎?可你已經被我黑暗化了,你已經變了,不是嗎?

你以為你殺了我就算徹底勝利了,是嗎?可你想沒想過,萬一是我告訴了莫子棽你有危險,讓他開著我設計好的車去青山公路見你了呢?又或者,我和莫子棽,本就是同一個人。

你殺死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答案,用你的餘生慢慢體會吧。但願,你不會後悔你所做的所有決定。我說過,我要讓你看到地獄。慕森,這才是我給你真正的地獄。”

看完這封信,慕森整個人徹底楞住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眼前一黑,甚至失去了知覺。還是吳隊長在一旁扶住了他,並不停的大喊著:“慕森,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信紙掉到了地上,慕森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腦子裏的畫麵卻全部都是他冰冷的朝著那輛車裏開槍,他冷酷的解剖著L的屍體,他用雙手狠狠地撕開了屍體的胸膛那些畫麵。那解剖刀割開皮肉的感覺,尚還留在指尖。

L的那段“吞噬”的信息,就是故意引慕森解剖的……

慕森再也承受不住,大喊了一聲就推開吳隊長衝出門外了。他瘋狂的打開車門,顫唞的發動了車子,然後以無法想象的速度疾馳而去!他要回去,回去看看莫子棽……

可結果,慕森找遍了他的家,莫子棽的家,所有莫子棽能夠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他……手機還留在他們的家裏,沒有任何痕跡,沒有任何信息,莫子棽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這一夜,慕森第一次喝酒喝到酩酊大醉。他從來不喝酒,為的就是保持清醒的頭腦和思維邏輯。可是現在,他隻想醉到不省人事,從而,可以趕走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那些片段。模糊不清的屍體,槍聲,和L最後一封信。慕森他終究是人,也會有軟弱。

在慕森走後,吳隊長撿起了那封令慕森瞬間“發瘋”的信,這才明白了慕森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吳隊長發動了警隊所有力量,全力尋找莫子棽,並且要求法醫用那具屍體的信息和莫子棽的進行比對。可是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整個數據庫和醫院、警方的所有資料裏,竟然找不到關於莫子棽的任何一丁點兒資料。即便是他當初任職法醫時候的信息,也被莫名其妙的全部抹除了……

這個人,就好像從來就沒有在這世上存在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