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鬼們眼見著就要複仇成功,卻沒想到最終還是功敗垂成,這個結果對於他們來說就好比就差了臨門一腳,但是卻被人拉了回來。
他們自然萬分的不願。
他們開始鬧,開始反抗,開始與蘇棠進行拉鋸戰。
蘇棠此時的狀態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臨界點了,所以怨鬼們占據了上風,她被他們帶到了這裏——他們的死亡之地。
在這裏,他們的力量會發揮到最大,尤其是午夜時間,此消彼長,蘇棠對他們的束縛力自然而然就會降低。
蘇棠被帶到這,可以說是被半強迫著走到了這裏,於是有了時越與宓華容之前兩人看到的那一幕。
當蘇棠真正走到這裏的時候,她的◆
他已經決定了不殺她,甚至他還要好好保護她。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有趣了——
他必須要好好珍惜,殺了這一個,那可就真的沒有下一個了。
宓華容扭頭偷偷看向旁邊的時越,剛剛是他想要將眼前這人給殺了,是時越給把他攔住了;現在位置互換了,如果時越起了殺心,那麼他將不予餘力地攔住他。
他可舍不得這麼有趣的人就這樣死了。
就算死,也必須死在他的手上這樣才好玩。
時越知道宓華容在偷偷看他,但是他的眼神一直緊緊盯著麵前的蘇棠。
蘇棠在渭城之內做的事,曾經有影衛將其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記錄在冊,整理成了一份檔案放在他的案頭。
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可以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但是,很多時候,別人怎麼說那是一會事,但是自己親眼所見與從旁處道聽途說的,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時越永遠不會忘記剛剛她臉上的笑容,那是豁達之人的通透之笑,眼中的無奈痛苦與艱辛,都化成了最後那一聲吼。
麵前的小僧與他何其相像——
國將不國,民不聊生;國不救人,他來救!
時越一生中遇見過許多人,但是那些人與他身份上都有著天然的階級性,在他身邊的人之中,身份或高於或低於他,從來沒有一個人的目光能與他相平。
他一直都是俯視看所有人,但是這一次,他想要平視眼前這人。
她是他的知己知音,在很多方麵他們兩個不謀而合,曾發出同樣的呐喊。
時越的眼神微亮,他想起剛剛那一幕,那將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幕。
蘇棠臉上掛著笑,眼神堅毅,手上的動作幹脆,狠狠地一把抽出插入右肩的利箭。
鮮血噴湧而出,風中吹來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但是那時候,蘇棠臉上的笑,是當時最耀眼的存在。
血蓮成型之時,蘇棠似有感應,又換了中咒,站在旁邊的兩人頓時感覺到了一陣陣陰風刮過,兩旁的樹也被怪風吹得沙沙作響,樹影猙獰,似血盆大口要將人吞噬。
時越與宓華容不是普通人,自然不會被這些唬住。
但是那風越來越劇烈,蘇棠念咒的聲音卻一直不急不緩,那血卻汩汩流出,彙成了一朵殷紅妖冶的血蓮。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血蓮綻放得越燦爛,其中隱約的金光越明顯。
狂風大作,兩人站在坑邊看著巨坑中的屍體死不瞑目的慘狀,他們張大的嘴巴仿佛在無聲地呐喊。
風越來越大,若他們不是功夫在身的人,很可能早就被這風吹倒了。
而風眼最中心的地方,蘇棠依舊巋然不動。
時間一點點流逝,仿佛一瞬又仿佛過了很久。
時越敏銳地察覺到了周身的風速漸漸變慢了,那樹葉劈裏啪啦打在一起狂響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
直至最後,那風聲最終消散在山林之間。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原本上放宛如濃墨的夜空此時烏雲消散,露出了皎潔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