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是誰,那是天之驕子,他的野心如今幾乎已經路人皆知。
時氏一族,一輩子的清貴名聲,都在時越這裏戛然而止。
亂世出英雄,不能說時越就是狼子野心,但是更不能說時氏的堅持便是對的。
時代在變,人也在變。
就蘇棠這麼些天的觀察來看,時越儼然已經成為了超越的時氏如今的帶頭人,也就是時越的父親時獻皆。
在她看來,無論是從年齡甚至是從大局觀來說,時越都能比他父親要略勝一籌。
時獻皆不是不知道如今晉國內的情況,隻是他身上的擔子太沉也太重了,這些曾經輝煌的過去,甚至於時氏一族人的所有性命,都是他的榮耀與責任,同時這些也都是他的枷鎖。
時獻皆身上的擔子太沉,所以哪怕他想要破釜沉舟也無能為力。
但是時越不同,幾乎是天時地利人和,再加上他自己本身能力卓越,這使得他能做到他父親做不到甚至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蘇棠一直都知道,時越是一個天生的將才,同時他也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
從來不會因為私情,從而做出任何不理智的判斷。
這一點,無論是蘇棠還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深有感觸。
時越仿佛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永遠都知道在什麼時候怎麼做,怎樣安排才是最好的。
所以時越會做出這樣的安排,倒也沒有出乎在場人的意外,隻是消息來得太突然了,還是在特地給蘇棠辦的慶功宴上。
蘇棠雖說算是臨危受命,但也是欣然接受。
這一小插曲結束之後,眾人又繼續剛剛愉快的氣氛。
時越被邀請過來一起捧場,但是隻能端坐在首位,看著底下的人打鬧成一片,而他一個人坐在上首喝著悶酒,看著他們的快樂。
時越從來沒有覺得這個位置是那麼的高高在上,但是今天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孤家寡人的感覺。
因為坐在上首,所以放眼望去能將下麵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
蘇棠毫無疑問是今天這場慶功宴的主人公,隻是他是和尚不能喝酒,所以都是以茶代酒敬在場的所有人。
但是他沒喝酒,別人卻是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好不容易辦一次這樣的酒宴,平日裏可把那些酒葫蘆們給悶壞了,如今正好敞開肚皮喝。
這一壺壺的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在場人的意識都不太清晰了起來,甚至於,很多人都勾肩搭背敬起了酒。
有一種酒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
蘇棠現在就是這樣,她自有記憶以來都是一個人,無論是做什麼事情都獨來獨往慣了,但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那麼多人聚在她身邊,也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會那麼喜歡她。
他們的開心,她能感同身受。
她雖然喝的是茶水,但是好像也是喝了酒一樣,整個人也不由有些醉醺醺的了。
宓華容湊過來,勾住蘇棠的肩膀,“我說,你小子這個腦袋瓜子到底是怎麼想的,那些東西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啊?”
蘇棠猝不及防被勾住了脖子,兩人之間的距離徒然拉近。
宓華容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整張臉都是百裏透著一股微醺的紅暈,看上去比平時多了三分的媚態,若是被人看到又要笑話他了。
宓華容忽然鬆開手中的酒瓶子,一把湊到了蘇棠麵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到了貼麵,甚至能感受到呼出來的氣息。
蘇棠被人突然貼近,一時間放了反抗。
宓華容醉醺醺的酒氣噴灑在她的臉上,隻見他深吸了口氣,然後道:“你身上怎麼和個娘們一樣香噴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