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沒想到,錢老板說出的這個價格,實在是讓她驚訝。
她麵上不顯,知道底牌亮出來之後,該著急的人不是她。
錢老板見從蘇棠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的定力可沒有蘇棠好,最終隻能坦誠以待,省去了那些彎彎道道,也算是自己這方給出的誠意。
他希望蘇棠能夠看到,他最大的誠意。
蘇棠聽到了價格之後麵上沒有顯露半點山水,錢老板見狀,苦笑道:“不瞞大師,這個價格已經是小的能夠拿出的所有了。”
“這三天裏,小的已經將錢氏名下所有的糧食經過了精準的核算,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
蘇棠心中了然,畢竟他們的家底如何,她這三天裏也有個了大致的估算。
這也是為什麼在初初聽到這個數額的時候,她心中不住驚訝的原因。
因為這已經是幾乎是錢氏名下所有的餘糧了。
蘇棠知道,這其中必定還有後話。
果不其然,錢老板臉上一直掛著的笑落下,表情有些苦澀的落寞。
錢老板道:“實不相瞞,小的有一事相求,望大人成全。”
蘇棠道:“願聞其詳。”
錢老板在發家之後,錢多了心思也就沒有開始那麼純粹了,忘記了對結發妻子的承諾,一房房的小妾不停的往家裏抬。
那之後,錢夫人的狀態就不大對了。
當時,錢老板膝下隻有一小兒子,沒有其他血脈,便想著開枝散葉,當時錢府那可真真叫一個熱鬧。
好景不長,錢夫人因為身體不適,出門禮佛的一日,大公子忽然意外身亡了。
在那之後,錢府之中哪怕是懷孕的小妾甚至是已經一歲大的小娃娃,都沒有熬過來,紛紛都以不知名的原因夭折於繈褓之中。
錢夫人一直聲稱是大公子有冤,要拉著弟弟妹妹下去陪他。
錢老板一開始沒當回事,但是之後怪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那麼便由不得他不信了。
加之錢夫人一直聲稱,又是請道士作法,又是請和尚來念經的,天天在他耳邊念叨,就算是他不信也在時日漸久之後,心中也生出了兩三分的相信。
錢老板如今已經四十好幾了,府上年輕貌美的小妾是一房房地納,可就是不見有任何動靜。
他也漸漸信了錢夫人那套理論,這一次,他之所以投之以誠,也是因為還有私心,或者說還有另外的一事想求。
蘇棠聽了之後,大抵也弄明白了這背後的隱情。
心中隱約有了幾分猜測,但是猜測歸猜測,她並沒有多嘴說什麼。
錢老板話已至此,最艱難的關口都已經傾訴說出了口,之後的更是在簡單不過了。
“小人想勞駕大人,幫小人祛除妖邪,讓有怨之人……也早日安息投胎吧。”
蘇棠聞言,雙手合十,閉目念了聲揭語。
錢老板見蘇棠並不接招,他倒也不急。
畢竟這件事,他也不是空手套白狼,他會將自己最大的誠意都坦誠給蘇棠看。
錢老板道:“我知道您來關鎮,也是為了救這一城百姓。”
“小的已經拿出了所有能夠籌集的糧食,”錢老板頓了頓道:“但是對於關鎮百姓來說,這些糧食可能還是不夠讓他們度過這個冬日,熬到明年春天。”
“小的願意與其餘兩家,共享這個命名權。”錢老板打蛇捏七寸,恰恰知道蘇棠現在最缺的究竟是什麼,“這樣一來,您就可以一物三賣,小的放棄獨家命名權,隻要有了牽頭人的名義就很滿足了。”
蘇棠挑眉,不得不說錢老板能從一個平平凡凡的走腳賣貨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