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聽完之後沒有說任何話,但是蘇棠知道她基本上已經成功了一半。
或者說,時越沒有其他選擇,隻能選擇相信她。
“這裏是哪裏?”
蘇棠道:“這裏是匈奴人的部落,有一萬兵力在此把守,但是匈奴人的主力部隊全部都在前線。”
時越點頭,試圖想要坐起,蘇棠趕緊上前伸手將他按在床上。
“你胸口上的傷很嚴重,不能隨便亂動。”蘇棠道,“這段時間你要好好靜養,傷口才能好的快。”
就在蘇棠說話間,時越忽然沒有了動作。
帳簾被掀開,卷起的北風鑽進裏麵,一陣逼人的寒意躥進,帶來了一陣淩冽的寒氣。
老阿媽見蘇棠今天遲遲還沒來拿中飯,便主動將飯端了進來。
“蘇蘇,你男人還沒醒過來嗎?”
蘇棠聞言改按為撫,輕輕拍去時越臉上的灰塵,然後回答道:“還沒,他要是一直不醒這可怎麼辦啊——”
老阿媽眼風都沒瞟這邊,自顧自地道:“等人醒了之後,你可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你為了他每天冒雪去采藥,還每天幫他洗漱什麼的,這之後他要是敢負了你,那可就真真太沒良心了!”
蘇棠在一旁聞言手一僵,沒想到老阿媽會說些這樣的話。
時越原本緊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看向麵前的蘇棠。
雖然他的眼睛現在看不到了,但是他卻能感受到麵前人的溫度,更甚至其實在他還沒醒過來的時候,也不是一點意識都沒有。
至少他知道,一直有人在悉心的照顧著他。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就是眼前這個據說和他素昧平生的人。
在剛剛,她的手掠過他的臉龐時,他似乎聞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香味。
但是這股香味若即若離又似有似無,在帳簾掀開之後,風一吹便散了,再加上食物本身的羊膻味頓時霸道地充斥在鼻尖。
那股似乎有些熟悉的香味,好像變成了他的幻覺。
不可能是那個人。
他應該還在關鎮之中,所以絕對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人,更何況,麵前這個是個女人。
時越重新閉上眼睛繼續裝睡,蘇棠幫他掖好被角心中重重歎了口氣。
好在沒有人知道,蘇棠剛剛差點就暴露了身份。
蘇棠將被子掖好,轉身走向老阿媽,“還麻煩您送過來。”
老阿媽笑著搖頭,“你這小女娃娃就是太客氣了,你家男人還沒醒,要不要我請巫醫來看看?”
蘇棠搖頭,“不用了,情況在漸漸好轉,隻要他醒過來就好。”
老阿媽也沒有堅持,“那你先把飯吃了才能照顧好人。”
蘇棠點頭,看著麵前的羊肉和羊奶,又有些頭疼了。
匈奴人的冬日裏是沒有蔬菜的,基本上隻能靠吃肉類過日,時越作為病患吃這些不好消克的食物對於病的恢複沒有好處,蘇棠之前還常跑出去給他采野菜,不然這些風得又硬又幹的羊肉他是吃不下的。
但是如今看來,他既然醒了,那就不能老往外跑了。
她就怕出點什麼意外,那就是前功盡棄了。
蘇棠隨便吃了點,吃完之後默念了幾聲佛偈,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也是情勢所逼不得不吃。
蘇棠不是認死理的人,認死理一根筋的人活不長。
她吃完了之後便端給時越吃,好在時越也不挑食,隻要恢複了意識,那麼他就能自己吃進東西了。
蘇棠看他雖然吃得不多,但是也是在努力吃下去了。
剩下來的,蘇棠見他吃不下了就將碗送了出去,時越又體力不支繼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