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吃午飯的時間,容秀舒坐在車廂內,問伊夢兒:“去哪裏吃飯?夢兒,聽你的。”

伊夢兒回頭望著她,猶豫了一陣後小心翼翼道:“夫人,現在離吃午飯還有一段時間呢,要不讓司機帶您去附近轉轉吧,這裏的風景很不錯,生態環境也好,如果看到合適,或者夫人喜歡的話,還可以征地做點什麼項目。”

“嗯,那隨處看看吧。”容秀舒沒有什麼意見,雖說是看風景,卻雙手環胸靠進椅背上閉目養神起來。作夢兒偷偷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前方道:“一直往前,前麵有一條村子。”

雖然她從來沒有到過簡千凝的家裏,不過大至上還是知道她住在臨海這邊的,這些天她趁著陪護之便,將附近暗暗尋找過一翻了,當然沒有找到任何跟禦天恒有關的線索,前方那條村子還很長,她從來沒有去看過的,所以她決定要去看看。

自從看到那個跟禦天恒很像的工人後,她就有種很強烈的感,禦天恒還活著……。

這幾天忙著生氣,也沒有顧得上去置辦年貨,今天總算趕上了好天氣還有好心情,簡千凝和禦天恒早早就到鎮上買東西去了,這會正在鎮上逛著。

雖然這隻是一個小鎮,不過鎮中心的街道卻是很長,九轉十八彎的,臨近過年的,逛街的人特別多。簡千凝拉著禦天恒的手在人群中迅速穿行,一邊嘻嘻哈哈地摸摸這個看看那個,好像很久從來沒有逛過這條大街一般。

“千凝,你別跑那麼快,小心撞到人了。”一手提著滿滿的戰利品,一手拖著簡千凝的手腕,禦天恒在後麵堅難地追著。可大個頭的他,不能像簡千凝一樣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歡歡,我覺得這頂帽子怎麼樣?好不好看?”簡千凝拿起一頂絨帽子,在禦天恒麵前晃了晃。禦天恒看了一眼帽子,道:“還不錯,給昕昕買的麼?”

“嗯,過年戴,多喜慶啊。”簡千凝說著要將帽子往禦天恒的頭上戴,禦天恒心忙抓住她的手腕,往她的手上推去:“你戴,你戴會更喜慶,像著了一團火似的。”

“什麼啊,多鮮豔的顏色,居然被你比作一團火。”簡千凝佯怒地橫了他一眼,招來老板討價還價一翻後,把帽子買下了。買完帽子,重新拽起禦天恒的手:“走,給你買衣服去。”

“千凝,不用了,上回才給我買過衣服。”禦天恒被他拽著走,搖晃著她的手道。簡千凝自己一件衣服都不買,倒是經常給他和孩子們買衣服,這讓他看在眼裏難受啊。

“要不去買你的衣服吧。”他拉著她的手提議,被她一口拒絕:“你不是給我買了麼,我過年就穿那件,不用買了,走快點,買完我們去吃飯。”

“我隻是給你買了件外套,別的衣服也沒買啊”禦天恒還在跟她討價還價,簡千凝卻半點要買衣服的意思都沒有,一個勁地拽著他往男裝的店裏鑽。

好不容易把能想得起來的東西都買齊了,還買了一些海鮮,因為買了海鮮,兩人決定回家吃午飯。如是人手拎幾大袋東西,有說有笑地往站台的方向走去。

公車直開到村子的中心,簡千凝每次上下班也都是要走一段路的,兩人提著大包小包下了車。禦天恒搶過簡千凝手裏的袋子:“讓我來拿吧,看這繩子挺細的。”

“歡歡,你說這大閘蟹是用來清蒸還是嗆炒好?”簡千凝一手提著海鮮,一手摟著他的胳膊笑眯眯地問道。禦天恒想了想:“清蒸吧,哲哲和昕昕少吃點辣椒好。”

“好,那就清蒸!”簡千凝開懷地一笑,抱著他的手臂大步往家裏走,迎麵開來一輛暫新的奔馳車子,一邊嗚著喇叭一邊緩慢地往這邊駛來。簡千凝拉著禦天恒退到路邊讓路,車子緩緩地從兩人的麵前壓過,簡千凝無意識地往車廂內看了一眼。

而就這一眼,她突然就驚住了,愣愣地瞪著車廂內意外出現的人。是伊夢兒,居然是伊夢兒,和她有著同樣驚訝表情的伊夢兒。而伊夢兒的旁邊,是閉目養神的容秀舒。

簡千凝驚得失去了聲音,她和伊夢兒兩人就這樣四目相望,誰也沒有從驚愕中回神。

前方因為公車到終點站,正在倒車入車位,所以奔馳車子一時半會過不去,索性就在兩人的麵前停下了。簡千凝知道這次自己要完蛋了,因為坐在車廂內的不再是安少,而是伊夢兒和容秀舒。她想著下一刻伊夢兒就會推醒旁邊的容秀舒,指著自己和禦天恒衝她示意的。

“千凝,怎麼了不走了?你們認識?”禦天恒見簡千凝盯著車廂瞧,伊夢兒又在看著簡千凝和自己,如是微笑著來回打量起兩人問道。

簡千凝終於回過神來,搖頭:“不,不認識!”說完扔下手裏的大閘蟹,拽過禦天恒的手臂便迅速地往家裏的方向跑去。禦天恒被她拽得莫名其妙,一個勁地問著:“怎麼了?千凝你幹嘛跑那麼快啊,千凝你的東西掉了,我回去把東西撿回來。”

“不要了!東西不要了!”簡千凝氣急敗壞地低泣著,淚水從眼眶裏湧了出來。她真希望自己是看錯了,她回過頭去,卻看到伊夢兒探出頭來,仍然在看著自己和禦天恒。她沒有看錯,真的是伊夢兒找到這裏來了,禦天恒馬上就要離開自己了!

“千凝……。”一頭霧水的禦天恒看到簡千凝哭了,更加疑惑起來,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任由著她拉住自己一路往家裏逛奔,隻到進了家門。

“爸爸,媽咪,你們回來啦!”哲哲和昕昕一張口就是開懷的呼喚。簡千凝卻顧不得他們了,反手就將大門鎖上,然後把窗子也關上,在一群人莫名其妙的眼光中跌坐在椅子上。

“媽咪怎麼了?爸爸又欺負媽咪了麼?”昕昕用雙手撐著下頜,手肘支在桌麵上,有模有樣地唉歎道。哲哲在一旁加了一句:“爸爸就知道欺負媽咪,唉……。”

禦天恒一臉無辜:“我沒有啊,我怎麼會欺負媽咪呢。”他俯身摟住簡千凝的肩膀,討好地問道:“親愛的,你到底怎麼了嘛,你看你隻是哭,哲哲和昕昕都覺得是我欺負你了。”

“不是我欺負她,她能哭得這麼傷心麼?”王心鳳從廚房裏麵走出來,憤憤地睨了禦天恒一眼,不分青紅皂白就斥責道:“歡歡你怎麼回事?怎麼又把千凝給整哭回來了?今天早晨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這一轉眼的功夫又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