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疲色,淡淡的歎了口氣,“宇文靖,我今天來,是有些事想要問清楚,你不必一早就擺出這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

宇文靖冷哼一聲,卻並沒有說話,隻是再次望向了窗外。

雲天反倒沉吟了良久,方問道,“你可知近日西麟內亂是因何原因?”

“你既然如此問了,想必已經心中有數,不是嗎?”

雲天垂下眼,似是苦澀的笑了笑,“我……看了言兒的信函,才知道他竟然想要奪回西麟……”

宇文靖麵色冰冷,眸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這畜生向來主意大的很,真是不知死活。”

雲天不悅,卻將心內的火氣強自壓了下去,深吸了口氣,“其實本來以我的立場而言,是不該阻止他去做那些些事的,隻是……”說到這裏,他不由擰起了眉,心疼的道,“……這些天來,盡管言兒處處瞞著忍著,可我還是發覺他的身體已日漸虛弱,我能看到他的信函,也是眼見他…吐了血,還昏迷了過去,我、是真的怕了啊。”

宇文靖不言語,仍是一臉默然。

“我不明白,他到底得了什麼病,何以身子差到了這樣的程度,還有,他的內力,是誰廢去的?”見他不語,雲天心急的問道。

宇文靖默立良久,終於緩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雲天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痛的不能自已,“自己的孩子病的那麼重,做父親的竟然什麼也不知道,那麼,更談不上去關心嗬護他了!”這麼些年,言兒的心……早該該傷透了吧。

“是他自己不知珍惜,怪得了誰。”宇文靖語氣冷漠的道。

雲天已經不知道憤怒對於眼前這個人已經有什麼用,不再想要動怒,隻是聲音漸漸冷了下去,“如果不是因為當年你好歹救過我與赤水,不然,我真想狠狠揍你。”當年為了保護馨兒,他與赤水受了極重的傷,內力也因此廢去了大半,江湖上的人聞訊到處追尋他二人的蹤跡,想從他們身上奪取劍譜,無奈之下,隻得與馨兒分開。逃至離國境內,宇文靖抓了他們,雖因此被囚地牢,卻也躲過了那些紛擾,隻是,沒料到,與馨兒的那一別離,竟成了永遠。

宇文靖嘲諷,“可惜,現在的你是不會有機會那麼做了。”

雲天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隨即,眸中憂色更濃烈,“依言兒的性子,應是不喜那些傾軋紛爭、權術謀劃的,我真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要那樣做。”

宇文靖眸光一閃,雙手緊按到了窗沿上,卻不屑道,“哼,你原也算是西麟皇族,他那樣做,不應該正合你的心意嗎。”

雲天笑笑,“也許以前想過回麟國去過原來的日子,可現在,我隻想去找藥王治好言兒的病。”

宇文靖終於轉過身,看著他道,“你想去毒穀?”

雲天毫不遲疑的點點頭,“我不能看著他這麼下去,與其心痛死,還不如去那兒試試。”回視宇文靖驚詫的雙眸,雲天忽地放緩了語氣,“無論你願不願意,他始終是你的兒子,試著給他些關懷和愛護吧。”

“不可能!”宇文靖想也不想的冷冷拒絕。

雲天歎了口氣,“你難道一輩子也不能諒解馨兒……”

聽到那個名字,宇文靖雙目赤紅,狠狠道,“如你所願,我這輩子也忘不了她帶給我的羞辱和痛苦。”

雲天心中一痛,想再說些什麼,卻又生生吞了回去。

隻是,自己離開了,言兒怕是更寂寞了吧,他一定會很傷心……

穎言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醒來時已是午後,感到身子一陣陣的發冷,額頭卻依舊滾燙如火,強撐著坐起來,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不遠處的書桌,心中狠狠一震。再顧不得什麼,他跌跌撞撞的奔向那裏,一眼看到自己與南楚通信的密函整整齊齊的攤放在桌麵上……

“春、咳咳……春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慌亂,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身體開始止不住的顫唞。

春和進來是,並未像往常一樣,欣喜他的醒來,隻是紅腫著一雙眼看著他,將手裏的信封遞到他眼前,帶著哭腔道,“公子……雲天前輩他、他……”

穎言腦中一片空白,隻是下意識的接過了那個信封,緩緩取出裏麵一張薄薄的紙片,雙手顫唞,神色卻很平靜的看完了上麵的內容。

“公子!”

那張紙輕飄飄的落了下來,春和眼見穎言捂著胸口,身子狠狠的晃了晃,忙一把扶住了他,穎言卻慢慢的掙開了他的手,目光刹那間茫然,毫無焦距。

“公子,您、您別難過啊……”春和心中害怕,又忍不住的哭起來。

穎言這才望了他一眼,蒼白如雪的臉上卻有了一絲蒼涼的笑意,“走了、也好…”

恍恍惚惚的走回書桌,穎言看著那兩封密函,心中抽痛,義父,言兒……終究還是惹您生氣了,可是,您怎麼忍心就這樣離開,您說過,哪兒都不去,一直陪這我的,不是嗎?

胸口悶痛,抑製不住的咳嗽起來,血跡星星點點灑在紙上,猶如染料般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