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商眼神有些閃躲,當初韓家三姐弟提出要有人監視言牧生,他是為了化解跟韓武權的矛盾,主動示好,才自告奮勇跟言牧生租住在一起的。
“好了,我知道你不會說謊,所以韓家那三個才利用你。你別以為當初那事兒是我出的主意,其實大家都有這個想法,那就是一道三歲孩子都能算明白的加減法題,不過是韓家那三個更精明,誰也不把話挑明了,最後我先把話說出來了,所以他們就把責任都推給了我。”
黃子商低頭不語,那確實是一道減法題,誰都會算,事已如此,可如今的局麵,大家確實有些貌合神離。
“子商,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武權真的不是死於車禍,那誰才是真正的凶手?”
黃子商抬起了頭,與言牧生直視,“誰?”
言牧生笑了笑:“我想大家都認為是我幹的,而你就是幫凶,畢竟讓你跟我住就是為了監視我,但你卻跟我越走越近。”
黃子商的表情有些複雜,言牧生的話正戳到了他的痛處,他一心把韓家姐弟當親姐弟,結果換來的卻是韓武程的指責和懷疑。
“那到底是不是你呢?”
“當然不是,我瘋了嗎,沒事兒殺人玩,你當警察都是吃閑飯的,我還想穩穩當當的過完我的後半生呢。”
黃子商看著言牧生的眼睛,但他看不出他的話是真是假,這世界上最難預測的就是人心,更何況眼前這個人並非善類。
“子商,你不要在心裏以為韓家那兩個就沒有殺人的嫌疑了,有件事兒你大概不知道吧,韓武程根本不是大伯的兒子。”
“你說什麼?”黃子商驚訝的說。
“所以你想想清楚,你現在的敵人不是我,而是韓武程。”
黃子商收回了心緒,用手摸了摸包裏的匕首,這是他為了防身準備的,那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安了不少。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會對一些冰冷而又危險的東西產生安全感。
韓武程大步流星的走進桐佳苑,小區裏彌漫著讓人窒息的威壓,特別是路人那些惡毒的目光,像是要把他放到油鍋裏煎炸,放到煤火裏翻烤,放到眾目睽睽之下淩遲了一般。
他低下頭,不去注視那些能吃人的目光。即使他認為這一切並不是他的錯,但他依舊有些心虛,他又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武程啊,你姐姐的病好了嗎?”小區的保潔員熱情的問道。
韓武程擠出了一絲微笑,對保潔員的善意表示了感謝。“沒事兒了,明天就能出院。”
保潔員的話鋒卻一轉:“那,那你和你姐商量商量,就搬出咱這小區吧,我聽他們研究了,隻要你們同意搬走,大家會給你們一些補償的。”
韓武程的眼神慢慢變冷。
保潔員尤在自說著:“我家那小孫女那天嚇得不清喲,到現在還發著高燒呢,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我們全家舉債,好不容易在這小區買的房子,你們也就別在禍害這裏了。”
韓武程氣著牙齒“咯咯”作響,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繞過保潔員離開了。
他聽到後邊一個女人對保潔員說:“這裏本來就緊挨著刑場,陰氣重,再住了這一家子惹了煞星的人,那肯定會家宅不寧的。”
他回頭瞪了那女人一眼,那女人也約有五十多歲,穿著很破舊的衣服,看上去很和善,卻長著一個如此讓人痛恨的刀子嘴。
女人嚇的縮回了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韓武程看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眼睛慢慢變的凶狠了起來,他想起言牧生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人善被人欺。他父母善良本分,可生病的時候沒一個親戚願意借錢給他們看病。
他把手慢慢的伸進了外衣內兜裏,他此時的心安了不少,那冰涼的觸感,讓他有了些許自信。如果韓武權不是言牧生殺的,那就隻能是黃子商了。
坐在醫院的韓武姝,看著手機裏五人出遊的照片,那個時候大家是多麼快樂,這一切都是從那件事以後改變了。
當她的目光定格到了笑容燦爛的韓武權的臉上時,她的淚水抑製不住的留了下來。
“武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把姐丟在了這個世界上。”
病房外的人偷偷的看著裏邊的動向,他的嘴上露出一絲微笑,在確認四周無人後,他慢慢的走向了不遠處的另外一個人……
海北看著關於言牧生被殺一案的相關材料,特別是一張色彩灰暗且帶著一絲神秘古老氣息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