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看著她,沉默不語。

從前的記憶灌回到腦海裏,一年前在他的辦公室,她叫他藤楓哥哥的時候,他也冷硬的說,你別這樣叫我。

清歌覺得沒意思極了,聳聳肩。

於是她點點頭,也不深究他為何而來,擦肩而過就準備離開。

果不其然被握住了手臂,清歌悄悄翻了個白眼兒,覺得自己真是料事如神。

“聊聊,行嗎?”杜藤楓說完緊抿嘴唇,還是以前那冷硬的樣子,可好像又有點不一樣了。

清歌覺得可真有意思,以前她追著他,八杆子打不出一個屁。現在倒是反過來了。

可她為什麼要聽啊?

“沒什麼可聊的吧。”

清歌真覺得沒什麼可聊的了,都是陳情往事了,就不要拘泥於此吧。

是個爺們兒就得往前看啊,她都往前看了。

杜藤楓沉默的站在那裏,擰著眉倔強的看著她。不說話。

有人推開門走進來,看到門口的兩個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心道是這是演什麼生死別離的戲呢?

清歌有點不好意思,行吧。

她歎了口氣,“我要出去辦事,現在聊不了。”

杜藤楓真是委屈極了,一年前她明明說考慮一下,結果一聲不響的跑了。

他等啊等啊,來句話都沒等到!

本科就讀的軍校,畢業之後一直在部隊,直到二十七歲那年被家裏作的放棄大好前途轉業。

杜藤楓人生中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十年都是在部隊裏度過的,於是他身上也染上了濃重的軍人味兒。

冷硬,堅韌,執著,隱忍。

以及話說,直男,關於情愛方麵的蠢。

雖然杜藤楓話少,但是心裏活動很豐富,隻不過是沒說出來而已。

“那我送你”,杜藤楓像是巨鷹好不容易抓住了兔子,死都不可能再放手,“等你忙完,再聊。”

清歌一臉茫然的上了杜藤楓的車,到國家音樂學院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這一年到底發生什麼了,杜藤楓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原來他可是你愛幹嘛幹嘛,毫不在意的主兒啊。

清歌下了車,按照西慕給的地址找鋼琴係的辦公樓。

國家音樂學院果然不一般,全國專業的龍頭老大就是…有錢啊!

她剛在練琴樓前掃了一眼,呦嗬,裏麵清一色的施坦威鋼琴。

聽說二十年前國音就被冠以“全施坦威學校”,是我國第一所全施坦威的學校。

隻有學校的鋼琴全部采用施坦威產品時,才能獲此殊榮,冠此稱號!

總的來說就是,豪氣萬丈。

到了西慕說的辦公樓,清歌找到了他導師李林的辦公室,輕輕敲門。

“進來!”有些蒼老但氣韻十足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之前西慕已經跟導師李老打好招呼了,李老樂不得的在這等著。

那小子把他的琴譜給卷走了,說給他換個更好的,他一直好奇更好的有多好哇!

李林六十多歲被學校反聘回來,拿著國家專家津貼。精神矍鑠,眼目炯炯有神,雖然頭發是白的,但一點都不顯老。

李老眼睛一亮,喲,好精神的小丫頭呀!看來自己的愛徒終於有情況了。

他決定助自己愛徒一臂之力,李老摘下眼鏡,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靈氣十足的小姑娘,“丫頭,聽說你鋼琴彈的不錯?”

清歌一愣,甜笑著點點頭。

彈的好像是還可以,但不至於算是不錯…

這一年她給西慕做鋼伴,估計是西慕說的。

“走,彈一曲給老頭子聽聽行不行?”

清歌哪敢說不好。

一老一小出了辦公室,去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