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都欣然沉浸在北征軍大捷的功勞中,才不會意識到帝國長遠的安危。而京城裏的大小貴族各類官員,關心的隻是自己在北征戰爭中的表現會不會影響到未來的仕途。
誰會了解此刻他高處不勝寒的孤獨。
炎俊睜開天眼,具體的影像消失了,整個世界在他麵前隻是流動的氣場——各式各樣靈魂所散發的生命氣息攪動在一起,有的淩亂,有的脈絡清晰,有的微弱,有的強壯,色澤與形狀千差萬別。炎俊輕易就尋到了林毓琇的那條生命線,粉白纖細卻長遠,與她去北疆前的灰暗短小相比,是大大的改進了。看來姽嫿的康複與北疆的水土對她都產生了好的影響。
其實姽嫿並沒有完全恢複到去年覺醒時刻的健康狀態,她總是這樣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遲早有一天會精氣損耗殆盡,即便有讚紮在旁也幫不上。與天眼的戰鬥對她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偏偏她非要為崔鵬出頭不可。
炎俊心中蕭瑟,四十年前,崔鵬在姽嫿心裏的位置該是他的。他並非妒忌,隻是再生於世,姽嫿真的有這樣一份堅決重新建設她的愛情,這傷害了他的自尊心。當年花前月下情濃之時,姽嫿的誓言被他當作嬌嗔的玩笑,殊不知那確是姽嫿的心聲:隻愛他此世,不延續在來生。
毓琇的生命線裏,姽嫿的紫色靈魄隱約難辯,光華暗淡,隻有最敏銳最精細的術士天眼才能察知她的存在。這光華雖然衰弱,卻有著無限勃發的未來。即便北疆的覺醒之途並未達到姽嫿的目的,她還要經曆一個漫長的階段才能徹底複生,但姽嫿是堅定存在的了,遲早會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愛情,身體,赤城。
隻是林毓琇這傻丫頭能得到什麼呢?一旦姽嫿完全覺醒離開林毓琇,這姑娘便會如破損的瓷器般碎裂,什麼都不會剩下。而封閉姽嫿的覺醒,可能會傷及毓琇,目前她們兩人糾結一處,如兩根纏繞在一起的燈芯,打擊姽嫿就是打擊毓琇。
事情難道就沒有解決的方案了嗎?林毓琇平安回到胥陽的欣然,便在這疑問中消失了。所有計劃都跟不上現實的變化,而不能掌控的事態發展意味著炎俊無上的權力受到了挑戰。這是蒼天暗示他老了嗎?他曾逆天而行,就不能再逆一次了嗎?
陽光比剛才更濃烈了,歸月石上,陽光照耀出明晃晃的光斑。炎俊打開歸月鏡。天眼慵懶地睜開眼睛。“他們回來了。”炎俊說,“都回來了。而且姽嫿康複得很快。她傷得並沒有你描述得那麼嚴重。”
“那是因為有讚紮這老東西!”天眼感慨,“不停地給她治療加力,我一個人和她們兩個鬥,我能全身而退就不錯了。當然,也多虧你派玄鳥來接我。”冷湖一戰,天眼依靠劫月鏡仍然沒能占到上風,這令他憤怒。
“這說明劫月鏡的強大力量你還沒有完全掌握。相反,”炎俊溫和的目光掃過天眼,“倒深受其害。”
“嗨,不就是圖個一時痛快嘛,當時管不了那許多。”天眼笑,“我這輩子就是想和姽嫿打一架。這次有讚紮在,不算。下次一定要找她單打獨鬥。”
那是注定失敗的戰鬥。炎俊搖頭。陰柔的月亮能量決定隻有女性才能借助它到達登峰造極的月亮法術頂端,男性將隻能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