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略一臉懵懂的表情。他在雲嶺峽之戰中的殺戮終於召來怨靈的反擊,被他們重創之後,他便回到修煉黑暗之術的地方,瞬間就被黑暗包圍封固了。可能是因為在黑暗中的沉寂太久了,他忘記自己是誰,為了什麼要在那裏,隻是被一些念頭支配著,像個提線木偶。“主人,您叫我?”旦略沙啞著嗓子問。
這就是傳說裏被封在黑月亮鏡中的精靈,可以幫助我做任何事情的精靈?芝紫碰碰旦略的臉,精靈的表情呆滯,沒有任何反應。
“芝紫!芝紫!”舞娘在外麵叫,“你在哪裏?再不出去,娘娘要生氣了。”
芝紫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那是寧王雲凡所用,被他不慎“遺失”在凰庭中的。“拿去,殺了這帕子的主人。”芝紫說,帕子落進旦略的懷中。旦略僵硬的眼睛猛然跳動出一點火花。他立刻化成一縷黑煙飄走了。
“芝紫!你在這裏幹什麼?”舞娘終於找到角落中躺在一堆演出服裝中的芝紫,怒氣衝衝喊道。
“我摔倒了,我爬不起來。”那盲樂師說。舞娘一把拽她起來,拍打她身上的塵土,隨即拉她出了屋子,4個早就不耐煩的侏儒立刻用肩膀為轎抬起芝紫,將她抬上龍台二層。那裏已經放好了芝紫的豎琴。
被剛才歡快的群舞所激動的人們,此刻陪寧王夫妻喝了二輪酒,正在酣暢之際。忽然看到高台上似是腳步離地般飄行來一位綠衣少女,都是一愣。這少女年齡尚小,身形未足,著一件草綠色紗裙,頭上紮了同色的絲巾,仿佛是春日原野上翠生生出芽的一枝小草。眾人不明所以,都安靜下來,看這少女如何表現。
芝紫很自然地走到她的豎琴旁。帝國中,了解豎琴這異域樂器的人並不多。芝紫安然坐下,十個手指滑過琴弦,一連串悅耳的音符便發了出來,如春夜好雨潤物細無聲,又似春日流淌的山泉清冽甘甜。整個宴會區內漸漸鴉雀無聲,連綿的琴音如有魔力,一聲聲催促聽琴人進入夢境。眾人諦聽著這天籟之聲,漸漸沉醉。
忽然,有人失手打翻了桌子,盤碗蝶杯碎了一地。巨大的噪音稍稍令人們清醒。
而芝紫卻差點彈錯了一個音符。那是誰故意用噪音幹擾她的迷魂之術,這五龍亭上有明白人,自己再也不能如法炮製了。
宮殿高大的院牆順山勢蜿蜒著,一左一右,中間是條可容兩人並肩行走的道路,路旁十步一設的柱燈驅散不了五步外的黑暗,反而顯得這依山而建的宮殿群更加幽深與神秘。
這種氣氛,讓變形為紫櫻的讚紮很不舒服,猶如在深山老林中疾行。潛伏於暗處的天家神獸,隨時會撲出來將可疑者捕獲殺死。天宮氣氛與讚紮的想象差得太遠,倒有些如赤城通往神殿的道路——幽靜,隱秘,殺機重重。
劫月鏡的痕跡前兩日忽然顯現,現在又尋不到了。隻有天眼的痕跡,極淺淡地隱藏在空氣中,需要一點點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