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嶼無語地挪開目光,拿著碗去廚房洗。

“哎。”顧清姿笑嘻嘻望著他背影,“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啊?”

水嘩啦啦流著,他沒回話。

可顧清姿知道他聽見了。

她把嗓音又放大了些:“我不僅吃了你的麵,還吃了你吃過的麵,小哥哥,我現在對你誤會大了哦。”

陶瓷碗被粗暴地扔進瀝水架裏,他微微轉身,側對著她,背光顯得男人的臉色格外深沉。

“隨便你怎麼想。”他望著她,目光幽黑,“我還是那句話,沒興趣。”

顧清姿心口扯了一下,唇角卻依然帶著笑:“沒關係啊,我們才認識四天。”

頓了頓,又說:“不對,我認識你多一天,五天啦。”

說完,她五指張開晃了晃,笑容明媚。

宋嶼靠在料理台上,很認真地問:“我們認識嗎?”

顧清姿臉上的笑容僵了半秒,隨即歪著頭,若有所思道:“認不認識,都是吃過同一碗麵的交情了。”

宋嶼抬眸看了看外麵,雨停了,夜色正濃。

“走吧,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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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又失敗了?”安琪歪在酒店的沙發上,用手背枕著腦袋。

顧清姿坐在落地窗邊的吊椅裏翹著腿啃蘋果,沒多在意:“失敗是成功之母嘛。”

而且她已經知道他住在哪兒了,相當於前進了一大步。

“喂。”安琪看著她問,“你考不考慮,把頭發換個低調點兒的顏色?”

“不要。”顧清姿搖頭,“我來A城前才做的,以後肯定會被我爸說影響公司形象,逼著染回去,這一個月我得好好浪。”

安琪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就怕你隻是想好好浪,人家以為你是浪。”

顧清姿腦子懵了懵:“什麼?”

“不懂嗎?”安琪挑眉,直截了當,“你現在這副樣子,也許你喜歡的男神以為你不是正經女孩兒。”

“我很正經的啊。”顧清姿振振有詞,摸了摸自己煙灰色的大卷發,“這很過分嗎?我本來還想挑幾段綠的呢。染頭發是我的自由,你們不要對發色有偏見啊。”

“我當然沒偏見。”安琪聳了聳肩,“隻是提個小建議,聽不聽隨你。”

顧清姿還是把頭發染了,在去參加婚禮之前。

其實新郎新娘她都不認識,人家也沒清她。

受邀的是她二叔二嬸,夫妻倆有事沒法出席,更不能指望顧澤辰這個紈絝子弟,於是派了顧清姿當代表去參加。

有時候,人就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借口。

安琪的話,她心裏其實有些觸動,可她從小自我慣了,驕傲慣了,一邊想著是不是真像安琪所說的那樣,一邊又覺得那個男人不一定就會介意。

她知道這樣的權衡有點自欺欺人。

所以用出席正式場合的理由將頭發染成棕色之後,看著鏡子裏變得截然不同的自己,她心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還是:他會喜歡這個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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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姿是和安琪一起去的婚禮。

兩人剛到別墅門口,迎麵看見一輛紅色法拉利的駕駛座走出來一個男人。

車牌三個8,不是一般有錢人。

顧清姿正在揣測這人的身份,安琪已經帶著她過去,介紹道:“清兒,這是我老板。霍少,這是我朋友顧清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