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初月進來公寓後,除了剛開始的打招呼,過程中一直是零交流。
林初月在跟唐印心討論時,尹亦筠也不離開,而是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電腦,狀似無意的目光時不時的往林初月身上看過去。
他是在觀察林初月,林初月今天見過白辰,白辰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林初月,不可能什麼話都沒有。
監控錄像令他半信半疑,現在這會兒看到林初月哭紅的眼睛以及臉上悲傷的情緒,倒不像是在作假。
尹亦筠走過來,斯文的說道,“抱歉,她的脾氣有點暴躁!”
“沒事!如果沒有其他方麵的要求,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今天身體上有點不舒服!”林初月臉色蒼白的說道。
“麻煩你多跑這一趟了!”
林初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起身往門外走去,發現尹亦筠跟在她的身後,“要不我送你回去?”
“謝謝,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林初月換上自己的鞋子,“再見,尹總董小姐!”
“慢走!”
關上門的刹那間,林初月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額頭上出了不少細汗。
雙-腿不禁有些發軟,每踏一步都虛乏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不得不伸手扶著牆壁。
進入到電梯裏,林初月這才完全的放鬆一口氣,緊張的捏住扶手,剛才也不知道尹亦筠有沒有察覺出來。
這邊的唐印心看見尹亦筠對林初月的態度,那叫一個好,感覺有點異樣。
尹亦筠這個人,越來越令人捉摸不透了,明明是他讓自己打電話給林初月的,結果現在又幫著林初月。
唐印心越想越不對勁,狐疑的視線落在林初月的身上,尹亦筠該不會是對林初月有了那種意思吧!
轉念一想,覺得不太可能。
尹亦筠那是什麼人,別人穿過的破鞋,他會要麼。
可是又看他現在這樣子,愈發的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很有可能的。
對尹亦筠站在窗戶邊上,往樓下看去。
林初月的身影變得很小很小,從公寓裏走出來,上了閆肅的車子。
真的離婚了,還要派人保護林初月?
冷笑一聲,轉過身快速的抓過沙發上的西裝套上。
他走到門口,唐印心站起來叫住他,“你要去哪兒?”
尹亦筠回過頭,伸手慢慢的係上紐扣,“還沒結婚,就開始過問我的事情了?”
“難道不行嗎?”唐印心挑了挑眉頭。
“就算結婚了,你也沒有這個資格!”
“是嗎,我沒有這個資格,那誰有?林初月嗎?”
提起林初月兩個字,尹亦筠的臉色就變得冰冷,語氣也愈發的生厲,“你說什麼!”
“就剛才進來的林初月啊,我還在想林初月是白辰的人,你怎麼就突然大發善心的留下人家了呢,敢情是看上了人家!”唐印心囂張的笑起來,雙手抱臂說道,“我可事先告訴你,我可沒有那麼大度我的丈夫在外麵養情-人!”
雖然她不愛尹亦筠,可她也不允許自己的婚姻出現任何的差錯。
更何況林初月她何德何能,既得了白辰的喜歡,又得了尹亦筠的喜歡。
他們倆都是瞎了眼麼,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擺在麵前,他們都看不見麼!
唐印心嘖嘖的搖頭,尹亦筠的臉色變得鐵青,“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再說!”
——
林初月沒想到閆肅會出現在公寓樓下,不過很快又釋然了。
閆肅坐在前麵,看了眼後座上的林初月,“夫人,您想去哪兒?”
“回公寓吧!”
閆肅不說話,踩下油門。
在尹亦筠的公寓裏,林初月一直保持著警戒心,神經緊繃,不敢讓自己有半分的鬆懈,然而這會兒放下警惕,身體與心理上都相當的疲憊。
靠著座椅,眯著眼睛睡了一小會兒。
回到公寓,鍾點工阿姨正在做清潔。
“夫人,您回來了!”
林初月應了一聲,這回沒見到小藍在門口迎接自己,“小藍呢?”
“剛吃飽,在那裏曬太陽呢!”阿姨指了指睡在陽台上的某個圓-滾滾的東西。
貓咪吃飽了就喜歡曬太陽,懶洋洋的睡個覺。
林初月走過去,撥-弄了它的爪子,見它睡得正香,也沒打擾它。
“阿姨,我先回屋睡一覺。”
“好的,臥室我已經給您打掃過了!”
林初月丟下包,進入到臥室裏。
剛一進去,立刻將包丟在一旁,將藏在口袋裏的紙條拿了出來。
這張字條,是當時在監獄裏跟白辰麵對麵時,他握住自己的手,將東西交到他的手心裏的。
當時,她緊張的心髒都要跳出來,抬起頭看見白辰對她使了個眼色,往她後上方的攝像頭看過去,她立即就明白了。
他們相處在一起也有五六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迫不及待的打開紙條,一張方方正正的小紙上寫了兩行字。
我會很快出來,有事找顧言西。
這件事情很複雜,你不要摻和進來。
看到這行字,林初月既高興又失望。
他就這麼不相信自己麼。
他是她的丈夫,他出了事情,她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林初月拿了打火機將字條燒了,打開窗戶通風散味。
知道事情的真-相,卻不知道接下來白辰打算怎麼做。
他要怎麼樣,才能從監獄裏出來。
林初月思慮了一晚上,隻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進入監獄,並不是他真正的輸了,而是他故意而為之。
為的就是讓尹亦筠跟路羽兩人同時放鬆戒心。
下午,陳菲兒著實不放心林初月,打了通電話親自來到公寓。
“媽,我沒事,你放心好了!”
“你老實跟媽說,辰子今天到底跟你說什麼了,把你惹得哭成那樣!”陳菲兒心裏不放心,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林初月搖搖頭,“我就是太久沒有見到他了,心裏有點難過罷了!”
“哎,你這丫頭……”陳菲兒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安慰的摸著她的小手。
陳菲兒在這裏陪林初月,並且留下來一起用晚餐。
鍾點工阿姨準備了晚餐,“該用晚餐了!”
……
周一,林初月正在工作室裏工作,阮西突然跑了過來。
“林姐,門口又個男人找你。”
林初月抬起頭順著阮西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門口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是白辰的辯護律師。
林初月將他領到工作室裏的一個小玻璃房裏,“抱歉,我這裏沒有茶葉,隻有白開水。”
律師慌張的站起來,“白開水也可以。”
接過水杯,放在茶幾上,“其實,我今天找你來,是為了這個。”
律師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到林初月的麵前。
白紙黑字,上麵寫著離婚協議書,男方那一欄的橫欄上,已經簽上白辰的名字。
林初月沒有動,“麻煩你回去轉告他,我不會簽的。”
“夫人,您就不要為難我了,這……”
律師的話還沒有說完,林初月將文件重新遞到他的麵前,起身往外麵走去。
玻璃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麵雖然能看到裏麵人在做什麼,卻絕對聽不見在說什麼。
阮西拉著盧瑟好奇的趴在辦公桌上網玻璃房的兩個人看過去。
“你說那個男人是誰,他給林姐看的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
沈淩風看他們兩個恨不得要疊起來,清冷的咳嗽一聲,“人家的事情,你們倆這麼八卦做什麼,還不快做事!”
阮西斜瞪了他一眼,單手撐著下巴,“你說會不會是跟林姐的丈夫有關係?”
“有可能!”盧瑟點點頭,目光一動不動的緊緊的盯著玻璃房裏的林初月。
過了一會兒,林初月將東西遞給那個男人,臉色難堪的從房間裏出來。
身後的律師急匆匆的拿著文件走出來,“夫人,您也應該明白白先生的意思,他是不想耽誤您!”
“那麻煩你回去轉告他,耽誤不耽誤是我說了算,跟他沒有關係,就算他再坐上三十年,我也願意等下去。”
“夫人,您……”
林初月背過身,一副心意已決的神情,抓著筆在紙條上寫著。
律師無奈的看著林初月,最終連同手裏的文件袋一起放在桌角上,“那夫人您再考慮考慮吧!”
律師出去後,林初月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轉移到一旁的文件上。
看也不看的將文件摔在一旁,裏麵的文件掉落出來。
將東西一股腦的塞進包裏,“西西!”
“哎,林姐有什麼事情嗎!”
在阮西的眼中,林初月儼然間變成了女強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