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吧。”
“有沒有搞錯?這樣子才叫還可以,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在安然眼中,席睿南撐竿跳高時那驚險又優美的動作無人能及。
郭益卻說以前清州一中初中部有個叫周天毅的男生跳得一點不比席睿南差,初二時還打敗過席睿南拿到當年春季校運會的撐竿跳冠軍,可惜初三那次至關重要的秋季校運會上卻又被他反超占了上風,沒有成功衛冕。
“如果成功衛冕的話,他就可以像我一樣順利升上高中部。可惜……”郭益沒有說下去,隻是眉目黯然地歎了口氣。
看他的樣子,薄荷不難猜出來:“你跟那個周天毅關係很好是吧?”
第68節:大人之間的問題(8)
“嗯,他是我最要好的同學和朋友。本來很希望可以繼續跟他一起上同一所高中,可是他沒有拿到撐竿跳高比賽的第一名,高中隻能去了別的學校,他現在在六中上學。”
六中,那是清州一所被戲稱為專門接收“破銅爛鐵”的學校。那裏的師資力量薄弱,校舍也陳舊,一般學習成績但凡是好一點的學生都不會報考六中,升學率也就年年往下走。久而久之,便成了一所不入流的學校,在裏麵讀書的學生基本上都是在混日子。
薄荷不勝同情,在清州一中上過學,再到六中那種學校去,簡直跟流放沒什麼兩樣了。郭益看來很重視他的那位好朋友,難怪他跟席睿南沒有來往,顯然是因此心存芥蒂。
安然卻在一旁直言不諱:“難怪我看你和席睿南從來不說話,就是因為周天毅輸給他這件事吧?不過公平競爭你也不能怪他吧?”
郭益被她這麼一說,有些忿然:“事情不是那樣的。其實那次比賽前一天我找過席睿南,希望他可以讓一讓周天毅。因為他的學習成績夠好,已經定下了直升本校高中部。校運會上這個寶貴的冠軍名額,他完全可以讓給周天毅,讓給一個十分渴望能夠繼續留在清州一中的體育生。他當時答應考慮一下,可是比賽時還是贏了周天毅。我討厭他,是因為我認為我覺得他太沒有同情心了。這場比賽對他而言贏與輸都並不重要,對周天毅卻意義重大,他何必去跟他搶奪那個冠軍呢?可他卻搶了,就好像一個富翁搶走窮人手裏僅存的一塊麵包,搶走了周天毅唯一的希望。你說他是不是很沒有同情心?已經什麼都有了,卻還要把所有好處占全占滿。我——鄙——視——他!”
最後四個字,郭益一字一頓,語氣特別重。
原來是這樣,薄荷聽了也覺得席睿南太沒有同情心。周天毅就指望著拿那個冠軍順利升學,他既然已經升學升定了,這場比賽讓一讓人家又何妨?可他偏偏把人家的希望粉碎了。這個人就是唯我獨尊慣了,完全不考慮別人的處境和感受。
安然卻是截然不同的反應:“郭益你好奇怪呀,是周天毅自己跳不過席睿南,倒要來怪席睿南不肯讓他,這是哪家的道理呀?”
她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但是薄荷提醒她從另一角度看問題:“安然,那個冠軍榮譽意味著直升本校高中部,對周天毅而言非常重要。而席睿南的升學已成定局,他如果有那麼一點同情心,就該把那個寶貴的冠軍讓給周天毅,事關前途學業,說不定就會因此改變他的一生呢。”
“自己不爭氣,幹嗎要讓他?不讓不讓就不讓,我絕對支持席睿南。既然是你求他幫忙,他幫你是人情,不幫也不虧欠你什麼,又不是他應盡的義務,別搞得像他欠了你五百萬似的。”
薄荷知道跟安然是完全沒道理可講了,就算席睿南殺了人放了火,她隻怕也會說那人該殺那火該放。郭益氣得臉色鐵青,輕蔑地瞪了安然一眼:“花癡。”
第69節:大人之間的問題(9)
安然伶牙俐齒頂回去:“我才不是花癡,花癡是隨便見了一個異性就發呆,可我絕對不會看著你發呆的,因為你不夠讓我發呆的資格。”
“你……”郭益看樣子想動手打人,終究忍住,一臉好男不跟女鬥的表情轉身走開了。從此他再不跟安然說話,安然也不搭理他。
【4】
每天下午兩個小時的訓練非常辛苦。
因為訓練的操場離車棚挺遠,訓練結束後,一些筋疲力盡的走讀生們都懶得再走那麼遠去推車,於是來訓練時就都紛紛把單車騎過來,鎖在操場一角的樹蔭下。
各式各樣的單車中,有兩輛最顯眼,一輛是薄荷那輛快要老掉牙的老爺車,一輛是席睿南那輛價格不菲的漂亮山地車。
席睿南那輛山地車倒罷了,畢竟一中家裏有錢的學生多,好的山地車比比皆是,學生們不是沒有見過。倒是像薄荷那輛如此老式的二八式自行車見過的人不多,中場休息時,大家都愛坐到樹蔭下去涼快。所以很多男生圍著薄荷那輛舊車像看西洋景似的,滿眼稀奇,都說這車也太古老了。
郭益笑著問:“薄荷,這車怕比你的年齡還要大吧?”
“是啊,這車還是我爸我媽結婚那年買的,據說是當時很緊俏的商品,飛鴿牌呢。”
那輛自行車相當有年頭了,不過卻保養得還不錯,老舊歸老舊,騎起來還挺好騎的。薄荷一開始學騎自行車就是直接用這輛二八式的車來學,相比街坊裏別的小姑娘用二六、二四式的女式自行車練騎術,她駕馭著這輛車架高大車身沉重的男式車簡直像在開飛機。時常驚險得讓她們看了哇哇大叫:“小心小心,要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