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宴放在一起,實在不安全,因此隻采半背簍嫩草,樂峻就匆匆回了家來。
萬一他離開家時間太長,方宴將他妹妹偷偷帶走,他上哪兒哭去?
有了這個想法,樂峻幾乎是跑著回了家,他到家時,就見妹妹已經醒來穿好了衣服,乖乖巧巧地站在方宴旁邊,方宴則撩著盆裏的水正給妹妹洗臉。
樂峻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將背簍放下來,走過去問道:“是溫水吧?”
“是的”,方宴簡單地回答。
樂峻走近了見那水盆裏的水果然冒著絲絲霧氣,就放心地轉身去灶前燒火做飯,待方宴給樂輕悠洗好臉時,他站起身準備去屋裏拿那點香脂給妹妹擦。
這邊,方宴已經牽著樂輕悠的手往屋裏去了,見樂峻過來,他微微皺了下眉,語氣卻是很客氣的:“是要給輕輕擦香脂嗎?我來就行了。”
“你?”樂峻不大信任地看看方宴,這人連劈柴都不會,能指望他給輕輕擦香脂?
樂輕悠見哥哥一大早就忙得額頭滿是汗珠,便說:“哥哥,方宴哥哥能行的。”
樂峻這才將信將疑地點點頭,不過還是囑咐方宴:“輕輕皮膚嫩,你輕著點。”
方宴點頭應了,牽著樂輕悠進屋,讓她站在糊紙的窗戶邊,一伸手就把窗台上的香脂木盒拿了過來,開蓋一看,才發現這裏麵隻剩了個地。
饒是方宴以前是個大手大腳的小侯爺,這時候也知道該省著用,他用食指挑了一點,在樂輕悠麵前蹲下`身,隻用食指一點點地在她臉上擦。
樂輕悠被刮得臉頰發癢,而哥哥每次給她擦臉都是讓她感覺很舒服的,不由躲了躲,“我自己擦吧。”
稚嫩的聲音依舊軟糯可愛,方宴卻是黑了黑臉,手指緊緊跟著樂輕悠往邊上躲的臉頰,冷淡又僵硬道:“你還小,不會。”
這個小家夥,在她哥哥麵前就乖乖的,在自己麵前就是不聽話,方宴決定以後要多照顧她幾次,也好讓她對自己更親近些。
畢竟,他方宴要做的事,即便隻是在心裏想想,也都是必須作數的:他要對這個小姑娘好。
樂輕悠苦著臉瞪著方宴,等他說好了,立即就邁起小短腿跑了出去。
方宴:…
怎麼感覺,剛才他好像欺負了她?
方宴搖搖頭,將香脂盒放回窗台,盡管他省著用,那香脂還是被他用的隻剩了一點點。
將一直藏在袖子裏的玉佩掏出來,方宴摩挲著上麵的光燁二字,麵露沉思,既然不準備回去,那外祖母臨終前交給自己的這枚玉佩,該怎麼處理?
當了嗎?這個家窮得徒有四壁,若是能當些錢,能擋大用的。然而這卻不是一枚普通的玉佩,擁有它,就是光燁令主,而作為光燁令主,他就絕對離不開以前那個圈子。
方宴看著玉佩,眼中又升起懷念之情,光燁令是外祖母一手所創,護主、收集情報、暗殺,是他們的主要任務,外祖母交給自己,也是想給自己多添一道護身符吧。
然而外祖母應該想不到,他父親和他那位繼妻的膽子有多大,一開始打著養廢自己的主意好讓光燁侯世子之位落在他們兒子身上,行不通之後他們竟然又想出更毒的主意。
他之所以被人販子抓住,正是在他們一家去襄州避暑的路上,途徑仙泉縣,在別莊休息時,他帶著兩個隨從出莊玩,然後就被抓了。
那兩個隨從,是母親留給他的親信,武功非常高強,而外祖母也見過那兩個人,告訴他可以信任那二人,說他們十分忠誠。
結果呢,方宴嗤笑一聲,兩個武功高強的人竟然被三個人販子打得站不起來!說他們十分忠誠的外祖母才去世三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