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契隻是為了防小人,家裏隻有幾個孩子,他也不得不小心。
至於光海,說起簽賣身契並沒有猶豫,第一他給自己的設定就是吃不上飯的叫花子,第二他本來就是自家主子的奴才,這個身契簽不簽影響真不大。
商議定了,趙老四就去廚房做飯。
樂輕悠趁大家沒注意到自己,邁著小短腿來到籬笆牆外,坐在一個木墩子上托腮看近處的矮山。
成為小樂輕悠這麼多天,她這才清楚地認識到自己作為一個剛過六歲的小孩子,很多事都是做不來的。
盡管她的腦子裏有那麼多先進的農業知識,至少有三四年,她都得老老實實地等著長大,而且一個本該懵懂的小女孩表現得太過厲害,隻怕又是是禍不是福。
就像今天,一群大人哦不大孩子在場,她連話都不敢輕易說,因為她不僅是個小孩,還是個窮人家的小孩。
在這個階級分明貧富有著天然差距的時代,她就是得做一個聰明的慫包。
哎!小慫包歎了口氣,有這麼多感慨,其實是她很喜歡那株雪見紫,昨天晚上還打算等它長好分株培養呢。
雖然送給那少年人的時候她很幹脆,雖然那花本來就是人家的,樂輕悠還是有些心疼啊。
那樣植株奇異的花,還是她加上上輩子第一次見呢。
又一聲歎氣從小丫頭櫻花一般的唇瓣中溢出,在旁邊站了好一會兒的方宴失笑,蹲下`身與小丫頭齊平,拍拍她的小肩膀:“輕輕,一個人在這兒愁什麼呢?”
樂輕悠收起心思,扭頭,就與脊背挺直目含笑意的少年對視在一處。
烏黑清澈的眼睛中倒映出自己此時的樣子,隻片刻,方宴便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暗想小丫頭愛盯著人瞧的習慣可不好,等以後長大了,還是這樣,引得某些登徒子自作多情可不好!
突然小丫頭拿溫乎乎軟嫩嫩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臉,方宴猛地僵了一下,又馬上捉住她的手握住:“怎麼了?”
樂輕悠笑著指著他的臉頰,“方宴哥哥,你的臉上,是故意抹的鍋底灰嗎?”
她竟然今天才發現,這個小少年的防備心可真夠重的,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少年一臉黑乎乎都很俊朗,也不知卸掉這個黑妝又是怎樣的俊美迷人?
肯定跟自家哥哥一樣,長大後都是能令無數少女心折的俊美公子。
方宴握著樂輕悠的小小的手,非常不自然道:“哥哥就是這麼黑的”,馬上又補充,“但是慢慢的捂一段時間,應該會白過來的。”
他總不能一輩子都這黑模樣,這樣說,那以後白了,也沒關係吧。
…
第二天一大早,趙老四就套上驢車,帶上三個孩子和光海、清一往鎮裏去。
“早飯在鎮裏吃”,趙老四趕著車交代這一天需要做的事情,“先帶光海和清一到裏正那裏,隨後我再領著你們三個買些衣服。眼看著天冷了,棉衣棉被都得添上。”
樂輕悠想到今晚就能蓋上軟乎乎的棉被,頓時就笑彎了眼睛,前天她夜裏都被凍醒了一次,又往小哥哥懷裏縮了縮才勉強入睡。且這些日子越發冷下來,沒有衣服替換的方宴每天早晚手腕子腳腕子都凍得發青。
他們早就該添衣服了,昨天又收到兩張銀票,樂輕悠決定今天要買個痛快。
想到暖和的棉衣棉被,樂峻同樣地心情愉快,低頭用敞開的衣襟緊了緊窩在他懷中的妹妹,笑著道:“再給輕輕買兩盆花。如果不是輕輕把那位時少爺的花種活,咱們也得不到這麼多錢。”
花被拿走後,妹妹的不開心他可是注意到了,當時就想著要到鎮上多買些花給妹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