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便一步步上前。
看樣子還要狠揍虎子一頓。
“三哥”,樂輕悠忙上前,雙腳踩在沒掃到的積雪裏,瞬間一股冷意從腳脖裏直往上鑽,她的聲音有些哆嗦,“別打了。”
“算了”,樂峻也上前來,攔住方宴,“我已經揍過那小子了。”
方宴低頭看了看抱住他一條手臂的小丫頭,眼中的狠意才略退少許,抬手拍拍她肩頭的一片雪沫子,他看也沒看那被他一腳踹出去老遠的人,淡淡道:“滾吧。”
虎子渾身顫唞,不知是疼的冷的還是嚇得,他伸出手,撈起雪地上那隻剛才在搶紅薯扔掉的破背簍子,正要走時,被一道軟軟的聲音叫住了:“你先等等。”
看到這少年發麵窩窩一樣紅腫流血的手,樂輕悠實在不忍心:“剛才我三哥那一下踢得有些狠,不揉開不好,你先到我家來吧,讓光伯拿藥油給你揉開了再走。”
嘴裏還有剛才烤紅薯的餘香,虎子看看樂輕悠,又看看一旁的樂峻和那個狠人,遲疑道:“再給我兩塊烤紅薯就行了。”
外麵這點動靜早驚動了家裏的人,根生三人都堵在門口,警惕地看著這個眼神賊溜溜的少年。
樂輕悠道:“你聽我的,就給你紅薯。”
她之所以這麼堅持,一是看這少年可憐,二是不想方宴手上沾上人命,這樣冷的天氣,這個虎子穿得還是初秋時的夾衣,手上和腳上都是凍瘡,可見是個不受家人關愛或者是根本沒有家人的孩子。方宴剛才那一腳踹的,實在有些狠,若是任淤血淤積在胸口,隻怕真撐不了幾天的。
光海站在院子裏看著這一幕,倒是什麼話都沒說。
虎子看了看方宴,腳步不敢往前挪。
這時樂巍開口道:“過來吧,我們不會再打你的。”
虎子這才邁開了步子,卻是走在樂輕悠這一邊。
樂峻看了他一眼,走過來將妹妹這邊擋住,虎子受驚似的忙往後連退兩步。
把虎子安排在廚房,樂輕悠讓秋果給他烤兩個饅頭,這邊樂巍也把光海叫來了。
光海拿著一瓶藥油,扒開虎子胸`前的衣襟一看,心裏不由嗬了一聲,可以看得出來,這一腳主子並沒有用半點功力,但卻著實不輕。
如果不是小姐讓這人過來,隻怕他活不到明天。
看來,小姐的確是主子的逆鱗。
光海神情凝重,將藥油塗在手心,用功力溫熱了,才蓋到那瘀青處揉開。這甫一用力,便疼得虎子嗷了一嗓子。
光海有些不耐煩,沉聲道:“敢搶我家小姐手裏的吃食,連這點疼都忍不了?”
方宴握住樂輕悠的手,不想讓她看這些,就道:“咱們出去。”
到了外麵,樂輕悠對方宴道:“以後別這麼衝動,我哥不是已經打過那人了嗎?”很有幾分語重心長的語氣。
“他不該把你推倒”,方宴平靜的眼眸下麵壓著濃鬱的狠色,伸手摸了摸樂輕悠兩隻耳朵邊的小辮子,他卻笑道:“不過輕輕的話我記住了。”
正說著,樂巍和樂峻也過來了,樂巍道:“小宴,你今天的確是衝動了,我剛看了看,虎子胸口那一片淤青都帶著血絲,幸虧光伯說沒有傷到骨頭。要不然今天的事情可麻煩了。”
方宴眼中還殘留著些許笑意,很是平和道:“我知道了大哥。”
然而這已經是他擔心嚇到小丫頭控製之下的行為了,若非是輕輕也在,之前那一腳,就將那人給踹死了。
“你也是,跟那麼個人值當的嗎?”樂峻搖頭,“要不是他推了輕輕一下,我也懶得跟他計較。那就是這麼個人,連兩歲小孩手裏的東西都搶。這人叫虎子,他後娘就是那天跟高三河家的一起去咱山上砍樹的婦人,對他特別不好,可能也因為吃不飽,他才這麼愛搶別家小孩的東西。開春那會兒,村裏的三婆婆給輕輕一個餅子,這小子就跑過來搶,那時候一個餅子對我和輕輕來說多珍貴啊,我給他狠揍了一頓,打那兒看見我和輕輕那小子就繞道走。沒想到今兒個又給撞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