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村裏人一起去縣裏交,不想當天晚上光伯回來,說有人向縣裏胥吏說他們在山裏開荒,山裏的地便也須交,明日縣衙裏就要來人丈量他們在山裏開出來的田地。
一聽此言,兄妹四人都皺了眉。
方宴道:“輕輕在山裏種的寒瓜正是收獲的時節,讓他們一查,還能保得住嗎?更何況,那座小土山,現在被我們打理的處處是繁花野果,那些胥吏見了,不知又會動什麼歪心思。”
“我們自己把開出來的地算一下,直接拿了錢給他們行不行?”樂峻說道。
樂巍緊緊皺著眉,沉吟片刻,道:“隻怕會讓那些人更加覺得我們得了益。新開墾出來的田地在前三年不用交賦稅的,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縣衙裏卻還要來人,恐怕是有人針對我們?”
樂輕悠疑道:“我們也沒得罪過誰啊。”
“有時候,你有的多,便是得罪了某些人”,方宴摸了摸樂輕悠的小腦袋,“乖,你去睡吧,我們商量。”
樂輕悠:“不知道怎麼辦,我也睡不著?不是說天下間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嗎?要不像二哥說的,給他們錢。”
“那樣隻會讓背後的那隻狗變成狼”,方宴說道,語氣淡漠冷然。
樂巍道:“這樣說來,咱們隻有到衙門,求見縣太爺了。”
“順便查一查是誰,要收我們山中那幾畝地的稅”,樂峻補充,站起身來,“現在就去吧,能趕在一大早求見縣太爺。”
光海說道:“我去套車”。
樂巍點點頭,“我去叫上外祖,那位於縣令跟外祖和舅舅都是認識的,讓外祖跟咱們一起去,不用擔心被攔在外麵。”
樂輕悠急急忙忙地拿出家裏的銀子,將一百兩分別裝在三個荷包裏,然後分別交給哥哥們。
出門辦事,寧可多帶些錢也不能少了。
方宴把荷包拴在腰帶上,對樂輕悠道:“別怕,沒事的。我們三個都走了,讓草兒去你屋裏打地鋪。”
“我不害怕”,樂輕悠說道,“睡覺時把大黑放到屋裏就行了。三哥”,她說著又看向樂峻、樂巍:“哥,大哥,你們路上要注意安全,多點幾根火把。”
“別擔心我們”,樂峻拉著妹妹到床邊,把她按坐下去,“現在就睡吧,等你醒來,我們就從縣裏回來了。”
雲老爺子這時也過來了,笑道:“些許小事,都別在意,輕輕,要不去跟你外祖母睡?”
樂輕悠笑了笑,“我不害怕也不在意,我要自己睡。”
但真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哥哥們走後,樂輕悠又被外祖母安慰了會兒,才回屋睡的覺,躺在床上,聽不到兩邊屋子裏有半點動靜,她竟然覺得孤單淒涼起來。
三個少年一不在身邊,她覺得好像這個院子都是空空的。
是什麼人在背後陰自家呢?或許,可以找蔣大哥求助?
樂輕悠想著這些睡著了,一覺醒來,天已蒙蒙亮,她睡不著了,便起來收拾屋子。
吃過早飯時,哥哥們還沒回來,樂輕悠不想在家裏幹等著,就叫上根生他們三個,去山裏剪寒瓜。
她在前麵挑熟的剪,後麵根生三個把剪掉的瓜往外抱。
這隻是她用那些西瓜子種出來的,隻有上百顆,不到中午他們四個便把熟的都抱了出來。
眼看著太陽到天中,樂輕悠叫上根生、秋果、草兒,回家吃午飯。
如果吃過午飯哥哥們還沒回來,她就得讓根生和雲帶去縣裏看看。
正這麼想著,一抬頭,就看見走在村口和她家門口之間那段小路上的驢車。
樂輕悠跑前兩步,默默數了數,樂巍,樂峻,方宴,雲老爺子,光海,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