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壇子出去了。

在壇子裏裝了半分滿的牛肉醬,然後封好,樂輕悠又叫上夜與出去一趟,在主大家的和春堂藥鋪買了不少外傷藥。

等她再回到家,陳虎已經吃好準備告辭了,看見樂輕悠回來,他笑著拱拳道:“屬下這就告辭了,不知道姑娘可有話帶給百夫長。”

問出這話,他才想起來,當初來時,頭兒本來是說沒有東西需要往家裏捎的,他臨出發,頭兒又扔了個包裹過來,說是捎給他給他們說過的那個樂姑娘,還把樂姑娘和樂姑娘兄長的名字告訴了他,然後還有一句話要他捎給樂姑娘。

陳虎猛然想起這個,忙拍了拍頭,“瞧我粗心的,頭兒,不對,百夫長讓我問問,這幾年姑娘可有想他。”

沒錯,頭兒那句話雖然長,中心意思就是這個。

樂輕悠有些驚訝,這話問得,怎麼那麼曖昧,三年前她還沒到季玄泰腰呢,應該不會是對她有意思。

如此想著,樂輕悠笑道:“當然想過”,雖然並不那麼經常,可這句轉折不能說,“我也有話帶給玄泰大哥,戰場上刀劍無眼,望他保重。”

陳虎點頭,“屬下一定把話帶到。”

因為看見陳虎背上還有好幾個包裹,樂輕悠也不多留他,把自己準備好的吃食和藥膏兜了一個包袱,然後交給了陳虎。

正送著陳虎出門,就見清一拐進了巷子來。

樂輕悠眼睛一亮,忙跑過去扶住他的手臂:“清一大伯,你回來的真巧,快給我畫個護身符。”

剛才她還在想,給季玄泰捎什麼都不如捎個護身符呢。

清一看了看一身正氣與殺伐之氣的陳虎,瞥了眼雙目亮晶晶地看著他的小丫頭,“當初叫你學你還不學,這用到了不是得求人?”

話音裏雖然透著不情願,他還是從背後的破藤箱裏掏出一張黃紙,用朱砂筆揮手來了幾筆,就折起來遞給樂輕悠。

“謝謝清一大伯”,樂輕悠笑著接過,“待會兒再給你換個新的藤箱。”

也不知道清一大伯怎麼用的,才半年的藤箱,被他用的好像是用過半個世紀的。

清一提著藤箱挎在肩上,揮揮手,笑道:“那點兒賄賂可不成,晚上給我做盤兒荔枝肉。”

“沒問題”,樂輕悠說道,直接解下了自己腰間的淡青色小荷包,將護身符裝了進去,然後遞給等在一旁的陳虎,“勞煩陳大哥把這個一並捎給玄泰大哥。”

“姑娘放心”,見這小姑娘對自家頭兒如此上心,連定情信物都送了,陳虎一下子鄭重起來,回去得給頭兒好好轉達,千萬不能讓小姑娘這一腔心思白付,而且自家頭兒對小姑娘也是有情有義的,未來能在一起,便是再好沒有了。

樂輕悠根本沒想到自己用荷包裝護身符會被誤會成定情信物,她隻是見陳虎著急走,不好再回去找荷包,而且她的小荷包裏裝的都是薰衣草的幹花,裝護身符也合適。

送走陳虎,回了院子,樂輕悠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個粗棉布包裹,就可以想見季玄泰在邊境過得如何艱苦。

發現那卷熊皮下還放著一小包與辣椒種子類似的種子,樂輕悠笑了笑,沒想打那個少年如此有心,她看向東北方向,默默說了聲謝謝。

隻是不知道他因為什麼,才會遠赴邊疆?

中午哥哥們下學回來,樂輕悠自然要把上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聽到之前那位因為雪見紫給了他們幾十兩銀子的季少爺如今在東北當兵,樂峻滿是驚訝:“季少爺家境不錯,怎會去當兵?”

兄妹四人討論猜測了半晌也不得其果,樂巍突然道:“昨兒個我去找李教諭請教問題,當時有兩個教諭在休息室交談,我隱約聽到安開交火之類的。而季少爺在東北當兵,此時又有人送東西來,莫不是咱們大周要和安開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