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聽到裏麵傳來五皇子的聲音:“睿宴,光燁侯府的世子之位,你真這樣放棄了,讓給那個何氏之子?”
“那些事,跟我無關”,方宴的聲音比以往的清冷又增添幾分無機質,“五爺沒有其他的事的話,就請回吧。”
樂輕悠聽到這裏,敲了敲門,“三哥,我有事要你幫忙。”
剛才那腳步聲一靠近,五皇子便聽見了,此時見方宴毫不客氣地送客,雖然心裏有些不滿,還是笑了笑,低聲道:“真沒想到當初我那八妹前後纏著你,你都是懶得搭理的,現在卻也有為美人這樣費盡心機的一天。”
方宴皺眉,十分厭惡五皇子用這樣輕佻的語氣談及輕輕,便也壓低聲音道:“她是我最重要的人,請你說話時客氣些。”
五皇子嗬嗬一笑,啪地打開折扇,轉身走了,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裏,今日不計較,日後總有能計較的一天。
打開門,五皇子對著樂輕悠笑道:“美人兒,快進去吧,別讓你哥哥多等了。”
這話,怎麼那麼讓人反感啊。
樂輕悠剛皺起眉頭,倚在門口笑著說出這句話的五皇子就被方宴一腳踹了出去。
五皇子出身不好,能屈能伸慣了,以前跟方宴一起玩時,對方時常下他麵子,他從未把不滿表現出來過,五年後再見,這個穿著皆不如往日尊貴身處農家的人還對他這樣不客氣,他就有些忍不了。
這個不想繼承光燁侯之位的人對他半點用處都沒有。
但是想起母親告訴過他的,大長公主曾經組建過一個光燁組,就連方宴他父親能獲封光燁侯,也是因為大長公主帶領光燁組為大周建立的功勳,光燁侯這麼個爵位,其實不值錢,真正值錢的是或許還在運行中的光燁組。
五皇子深深吸了口氣,將差點爆發出來的怒火壓下去,好友之間玩笑般地道:“幾年不見你的脾氣倒是越發大了,一個玩笑也開不得,罷罷,我走了,不打擾你們兄妹。”
轉過身,臉上的笑容依舊,眼睛裏卻閃過一絲狠厲。
以往他還能給方宴幾分麵子,平輩論交,但這幾年,他的勢力又發展了些,當初或許一笑就能忍過去的不客氣,這時讓他捏著鼻子咽下去,還真有些困難。
沾染了一身農家低俗氣,他身為皇子,親自拜訪跟折節下交幾乎沒有區別了,這方宴憑什麼底氣還跟幾年前那樣對他一個成年皇子不客氣?
五皇子揣著一肚子氣走了,雖然他麵上沒表現出來,樂輕悠卻還是能感覺到的,她拉著方宴到她屋裏,“那人畢竟是個皇子,而且不像是個襟懷寬大之人,還有些眼瞎,你剛才那樣對他,不會招他記恨嗎?”
方宴臉上猶帶怒容,冷冷道:“想借我之力,還用那種語氣對你說話,我隻踹他一腳,已是看在他皇子身份之上了。”
“你怎麼這麼暴力了?”樂輕悠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他微微皺起的眉心,“如果是為我,那我告訴你,以後不要因為我隨便得罪人。”
在皇權至上的時代,他們必須懂得規則,太傲太有才的人,往往會被統治者忌憚。
方宴看出了小丫頭的顧慮,心裏卻被她那溫涼的手指戳得軟軟的,接住她放下的手握在手裏,他笑道:“我有分寸。叫我有什麼事?”
樂輕悠指了指放在正中桌子上的冒著熱氣的一盆水,“我想洗頭。”
這裏沒有躺椅,方宴將水盆放在一個稍低的凳子上,他則坐在椅子上,給樂輕悠也拿了個小凳子,讓她坐下,在側身躺在他腿上,就將那一捧鬆鬆束在腦後的烏發散開,放入水中。
溫熱的水滑過頭皮,再加上更溫熱的幾根手指揉過,樂輕悠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哎,她現在真是被方宴寵得五體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