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鮮的衣服,不用再做了。”
雲霞把那匹布放到櫃台上,“你有鮮色衣服怎麼都不經常穿,總是青色、灰色的,這些顏色男子穿得都少。”
樂輕悠還沒說話,櫃台後的掌櫃插嘴道:“依老朽來看,這位小姐身上穿的這種布料顏色,卻都是極其罕見的。尤其是這種近白色又通透的灰,向來最為難染。”
一席話聽得雲霞好沒意思,叫她的丫鬟過來幫忙抱紅綢,轉身就先走了。
樂輕悠向掌櫃的笑了笑,付過帳,才帶著春卷、春和一起出門。
春卷抱著一匹紅色阮煙羅,低聲笑道:“表小姐這下不教您做事了。初開始接觸時,奴婢還覺得表小姐挺好的,越相處越覺得不對勁兒,總好像她做得都是對的,小姐則處處不妥一般。”
“少說兩句吧”,樂輕悠看著前麵的路,目不斜視,“不過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貴族小姐,雲霞表姐拿那個框架來對比我,自然覺得我處處不妥。”
或許很多時候在她看來,自己這表現都是不惜福呢。
雲霞在外麵等了會兒,那點尷尬就下去了,樂輕悠過來後,她們便先後上了馬車。
馬車上的小抽屜中有剪子,在路上,雲霞就裁下來一條二三尺寬十幾尺長的紅綢,給樂輕悠示範怎麼攢花。
樂輕悠看著挺有趣的,也弄了一條紅綢跟她學,等外麵傳來夜與提醒到家的聲音時,樂輕悠手裏正拿著第二個攢到一半的紅花。
“表姐,吃過飯我們再做”,下車時,樂輕悠還高興地這麼說,剛在地麵上站穩,遠遠地就有一個麵上猶帶青腫的書生打扮的男子向她深深躬禮:“沈宏,多謝樂小姐救命之恩。”
夜與皺著眉,一副防備的姿態站在樂輕悠前麵,旁邊的春和,臉色也帶著幾分難看。
樂輕悠愣了愣,說道:“對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沈公子不需如此多禮。”
沈宏直起身子,也並不失禮地望到樂輕悠麵上,垂著眼皮道:“於小姐說是舉手之勞,於在下說是救命大恩,在下區區一書生,不能有實質性的感謝,卻不能不當麵向救命恩人道一聲謝。”
樂輕悠看他神色中透著堅毅,與之前聽春和的敘述時產生的印象大不相符,倒覺得這應該是個不錯的人,便笑道:“你的感謝我收下了。”
沈宏聞言,再次鞠了一躬。
樂輕悠點點頭,想著也不是熟人,沒必要邀請人家去喝口水什麼的,就抬步回了家中。
雲霞跟在樂輕悠身後,進門時,不由回頭又看了眼,見那人是直等著樂輕悠走過去才抬起頭,然後就看向後麵的春和,心裏一瞬間有些嫉妒。
怎麼表妹的運氣這般好,隨隨便便救個追在妓女身後的乞丐,竟是個長相堪稱俊朗、氣質半分都不猥瑣,還十分記恩之人?
到屋裏坐下,小丫鬟送了果茶上來,樂輕悠拿著那半個花球繼續攢,雲霞喝了一口果茶,笑著道:“表妹,我看那個人來謝你是順便,見你的大丫鬟春和才是主要的。”
“啊?”樂輕悠驚訝,“春和是我們山莊那些丫鬟中最穩重的,應該不會”
“怎麼不會的?”雲霞邊喝茶邊笑說,“那些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話本都不是瞎演的,再說了,春和沒那個意思,人家是怎麼找過來的?”
樂輕悠說道:“打聽著找到的也沒什麼稀奇”,看見春和麵色凝重地向客廳走來,她忙說:“春和從不欺瞞我們的,表姐先不要這麼說,不過若是他們真有那個緣分,我也不會攔著。”
雲霞聞言笑了笑,“表妹對這些丫鬟真是不錯”。
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她跟著爹娘來到京城都兩個月了,本來打算尋個家境一般、人才可堪的良人,卻一直沒有合適的,眼下表妹身邊一個丫鬟,倒是比她還有幾分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