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勾著她腰前的係帶把玩,方宴說道:“是的,回京後便請大哥、二哥幫我們準備成婚事宜好嗎?你想看大周各地風俗,等下一次考評之前,我再主動請旨外任。”
樂輕悠很想回去的,轉身靠在方宴手臂間,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道:“那就回京城待一段時間吧。”
方宴看她眉眼明媚,笑意盈然,不由地低頭在她額上、眉上、鼻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碎吻。
“我就知道,輕輕也在期盼著嫁給我。”
樂輕悠伸手,在勁瘦有力的腰間擰了一下。
方宴倒抽一口涼氣,往後一退,嚴肅地看著樂輕悠:“成親前,我身上的敏[gǎn]地方不準碰。”
樂輕悠忍笑點頭,卻是低聲吐槽道:“以前也不是沒掐過你。”
方宴心想,那能一樣嗎?他都加冠兩年了,怎麼會不想和她行夫妻之禮?
……
十一月初的一個霜降滿地的清晨,已經和新任廖知府交接過蜀州府事務的方宴帶著樂輕悠,如同三年前來就任時一樣,四匹馬兩輛馬車,四個護衛,趕馬車的光伯和春明,沒驚動任何人地離開了蜀州。
方宴離任的事府城裏的其他官員,乃至下麵各個縣令的官員都是知道的,從在邸報上看到方明府即將就任大理寺卿時,這些同僚就三五天一個踐行宴地安排了起來,然而對於下層的百姓來說,知府大人是誰,是不是到了更替期,大部分都不關心的。
這卻不包括那些個從兩年前大規模種植果樹的縣治,但等他們知道方大人離任的消息時,也已經是廖知府親自到這些依靠果子致富的縣中視察的半個月後了。
知道方大人離任,好些百姓都不舍又惋惜,裏長村長等都知道上一任知府大人可是連任了九年,他們是真沒想到方大人會調任的這麼快。
這日午後,天氣陰沉沉的,去縣裏賣砂糖桔的高家村村長一臉難過地回了村,等在村口的幾個男人見村長這般模樣回來,都趕緊上前,村長的兄弟最先不確定地問道:“村長,那些砂糖桔不好賣?”
雖是這麼問,但大家都覺得不太可能,那些桔子多甜啊,一口咬下去跟喝了一口糖水似的,關鍵這糖水還有果子特有的清香和酸甜。
便是桔子集中上市那會兒,他們村這砂糖桔也不能不好賣。
高村長搖搖頭,“都賣光了,後來剩下的幾十斤二十文一斤也有人要。”
“那您怎麼這個臉色?”高村長的弟弟又問。
高村長歎口氣,朝牛背上甩了一鞭子,道:“回去說。”
到了村長家,跟著過來的已經不止一開始等在村口的那些人了,因為去年冬末嫁接的砂糖桔少,村裏三個桔樹園子,也總共收了二十多筐,先收下來那會兒已經賣了一多半,剩下的這些是村裏人商量著特地留到深冬時賣的。
他們想看看怎麼樣劃算,村長這一進村,好些人家上午做家務都心不在焉的婦人老人便也都往村長家聽結果去了。
高村長一到家,就把褡褳裏的銀子倒在了院子裏的一個木墩桌子上,對院子裏擠得滿滿當當的村民道:“六筐六百三十斤,共賣了五兩五錢銀子。”
聽到這個數字,眾人臉上都露出喜色,之前那十五筐也才買了八兩,看來還是放到深冬時賣劃算,就算中間會有壞果的損失,也比一摘下來就賣劃算多了。
眾人七嘴八舌,都在說他們明年可是有了三個園子的砂糖桔,肯定能收許多桔子,都放是放不下的,還是得有一部分摘著賣著。
說著才有人發現,村長卻沒多少高興的樣子,便問道:“村長啊,這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兒?”
高村長這才道:“我說了,大家也別不高興。”
眾人都道:“您說您說。”
“方明府,調任回京了”,人群中的低聲交談聲、笑聲都靜止了一瞬,高村長又道:“都走了半個多月了。過兩天,新任的廖知府會來咱們村子裏看看桔園,到時候大家都高興些。”
“這是怎麼話說的?”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問道,“那樂小姐也走了?”
“樂小姐是大人的未婚妻,能不一起走?”高村長說道。
另外幾個老頭老太太也都笑不出來了,前段時間樂小姐還跟著縣裏的吏員來給他們的桔園嫁接砂糖桔,小姑娘別提多招他們這些老人家的喜歡了。
“我那時候不舒服,小姐第二天來時還給我帶了藥”,婦人說著聲音有些哽咽,“人家一個千金小姐,還記著咱們,給咱們這砂糖桔種,讓咱們有錢賺,這離開蜀州了,咱麼卻連送送都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