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不想聽她在這兒指桑罵槐,走出臥室才看見,她的東西被人收拾出來,垃圾一般扔在客廳一角。
沒關上的行李箱旁落著碎屑,是被撕碎的黎初同葉承淮的合照。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她找出自己的證件,淨身出戶。
這座房子裏的人和物,她都不要了。
黎初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該去哪兒。
總覺得街上的路人都在向自己行注目禮,不時還有人指指點點。
他們臉上無一例外地帶著不屑和鄙夷。
“就是她,葉承淮在外麵的女人。長得也不怎麼樣嘛。嘖嘖,現在的人,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
“最討厭這種小三!新聞上寫,葉承淮和他老婆在餐廳吃飯,她還有臉去大鬧撒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噓,小聲點兒,她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我就是看不慣,賤人!狐狸精!”
......
黎初很想裝作若無其事,但心裏還是泛起一陣難以忽略的苦澀。
她是最要強的人,沒想到還是被折斷傲骨。
上天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她最大的錯誤,不過是愛錯了人而已!
到了中午,下起雨來。
街上一空,有道單薄的身影蹲在商鋪廊簷底下,頭埋在膝蓋間,瑟縮成一團。
黎初冷得手腳失去知覺。
忽地,身上被暖意包裹,一件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黎初扭頭,就見許宴繃著臉,不讚同地瞪著自己。
“你怎麼來了?”黎初擠出個笑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我去你家找你,但女傭說你已經離開了。”
黎初嘴角的弧度黯淡下來,輕聲說:“那兒不是我的家,是別人的。”
許宴欲言又止,很想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又怕觸動她的心事。躊躇幾秒,換了個話題:“我請你吃飯吧。”
黎初肚子空空如也,但實在沒有胃口。不過總要給自己找點兒事幹,順勢答應下來。
許宴帶她去的是一家六星級酒店,飯間他出去了一趟,再回來,手裏多了張房卡。
“先在酒店住幾天,找到房子再搬過去。”許宴說完見她嘴唇發白,小臉紅彤彤,懊惱自己現在才覺察她的異樣,“你是不是發燒了?”
末了伸手去試她額頭的溫度。
黎初還沒來得及拒絕,他的手已經拿走了:“是有點燙。等會兒回房間量下溫度,晚上我陪你住,省得到時候病得嚴重了,連個送你去醫院的人都沒有。”
黎初憋了一會兒,暈乎乎地說:“還是不了吧,我們兩個,不太方便。”
“想什麼呢,我訂的是套房,又不是隻有一個房間。收起你那點兒花花心思,我的清白可不是你能隨便玷汙的!”他振振有詞,手裏把玩著房卡。
黎初不無感慨地說:“真好,你還是和讀書那會兒一樣貧。”
許宴笑得邪魅:“看在你讚美我的份兒上,如果晚上你真有那方麵的需求,我可以勉為其難。”
黎初知道他在開玩笑,抿了下唇角,並未多言。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前桌,和黎初靠背而坐的那人拿著錄音機,錄下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