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謝飛遲和保鏢護送到候機廳時,她自嘲的想,幸好場麵夠混亂,她沒有時間看清謝飛遲此時的表情,也無暇留意小愷的反應。

她疾步往前走,不敢偏頭看任何人一眼。她身後,東澄和謝飛遲極有默契的護著小愷往前走。

貴賓候機廳的門關上的刹那,喧嘩吵鬧的聲音也被徹底隔絕,蘭心輕籲了一口氣,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

謝飛遲轉身一把揪住趙東澄的衣領,厲聲喝道:“趙東澄,你不要太過分!”

東澄不以為然的冷笑,反揪住謝飛遲的衣領,以同樣冷厲的音調反駁,“謝飛遲,你少在蘭心麵前裝可憐,裝孫子,我看了你就厭煩!”

“你——”

謝飛遲眼眶一下子赤紅,東澄偏頭閃過他迎麵擊來的一拳,冷笑著說,“我很好奇,為什麼你聽說當年我也在印尼後,就開始派人調查我,還讓傅杏來試探我,你很怕我就是慕非是不是?”

“慕非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上,他出國前,你們見過麵是不是?”東澄從口袋裏緩緩摸出一口老舊的手機,“我不知該感謝你將它保存得這麼完好無缺,還是該譏笑你是傻子?蘭心告訴我,慕非離開前一晚沒越過她,可是,已發短信裏,分明有一條是短信是發送給蘭心的,你該怎麼解釋?”

謝飛遲的麵色瞬間煞白,迎著趙東澄犀利晦暗的眼眸,他明知道自己該厲聲反駁,可是在這一刻,看著自己刻意保存下來的手機,他突然很想笑,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解釋?他百口莫辯!

正文 第273章 解釋?他百口莫辯!

被趙東澄溫和沙啞的聲音,一下子拉回了八年之前,傅蘭心清楚記得,那時她和慕非迷上了室內設計,慕非說以後他們的房子裏要有心形的花圃,心形的噴水池,什麼東西都要和她傅蘭心有關。

趙東澄手中的模型,是慕非沒有完成的作品,他把鑰匙交給她時對她說,他的心門隻會為傅蘭心一個人開啟,如果她不要他,就把鑰匙丟掉。

鑰匙她一直沒有丟,一直藏在錢包最裏層,每天都隨身攜帶著,卻從來不敢拿出來看一眼。

時間長了,那把鑰匙也成了封鎖她心門的鑰匙。在她心裏有一片淨土,那裏的一切都和慕非有關,她把那片淨土鎖起來,連同那把鑰匙一起,藏在看不見的地方,在她快要遺忘這一切時,趙東澄捧著模型屋出現了。

他的笑容,他手中的模型屋,一下子將她拉回過去,傅蘭心的眼眶漸漸被淚水浸濕。

“鑰匙,你已經丟掉了是嗎?那麼這個模型屋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東澄極輕的笑了一聲,捧著模型屋的手指緩緩鬆開。

不!不可以摔壞!有個聲音在她心底狂吼,蘭心感覺身體在那個瞬間完全不受控製,雙手急急伸出去接住模型屋的底座。眼淚簌簌滾落下來,周遭的一切在這時候與她無關,她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在打轉——她捧著的,是慕非未完成的夢想,是她已經碎掉的夢想,她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這間模型屋像她的夢想一樣摔得支離破碎。

趙東澄輕歎一聲,單膝跪在傅蘭心麵前,伸手抹掉她臉頰的淚水,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調對她說:“心,我做過些什麼,我不想辯解,我隻問你一句,你真的想清楚,以後要和謝飛遲在一起了嗎?他的自私和自以為是,讓你承受了這麼多的傷痛,就因為他為了你差點死掉,你就心軟的原諒他,接納他,甚至打算嫁給他,嫁給一個當初處心積慮強.暴你的男人?”

“東澄——”蘭心驚愕地抬起頭,對上了一雙寫滿悲憤的黑眸,裏頭噴薄欲出的感情朝她直撲過來,她不想動,也不能動,隻能僵硬地捧著那個模型屋,愣愣地看著他扶著自己的雙手和她一起捧著模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