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米湯是熱的,又有十幾粒米粒墊著,餘簡的胃腸終於舒服了一點,不再像之前那樣好像要把她絞死才肯甘休。

肚子裡終於有了東西,她的精神稍緩,認真看著蹲在門外的女人。

女人蹲在門口,身上的衣服隻有單薄的一層,許是太冷了,她緊緊抱著手臂,身體微微顫唞。

外頭的風很大,從某個方向呼呼吹來,哪怕隻是漏出來一點風,也能讓人瑟瑟發抖。

餘簡仔細確認了女人的位置,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位於風口,她蹲在那裡,很好地擋住了從她背後吹來的冷風,從她身邊漏出去吹到餘簡身上的冷風被削弱了大半。

再看她的模樣,五官都很正常,偏偏臉頰和眼窩都凹了進去,幾乎能看到底下的骨頭,整個人看上去也不是很有精神的樣子。

見餘簡目光掃過來,女人撐起精神,臉上擠出一絲笑:“喝點熱的,暖和點。”

餘簡了然,知道對方也很清楚那十幾粒米沒有任何用處。

她的肚子依然很餓,急需足量食物填報肚子,可是看對方瘦骨嶙峋的模樣,想也知道很難從對方手裡再拿到多餘的吃食。

她把手裡的碗遞還:“謝謝。”

無論如何,她承了這份恩情。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接過碗轉身離開。

餘簡看著女人離開,伸手把簡陋的木門合上。

喝了米湯之後的身體逐漸有了力氣,讓她的腦子愈發清晰清醒。

從她睜開眼的那一瞬,很多事就不對勁了。

饑腸轆轆的肚子,迷你的小房間,隔壁奇怪的一群人,喊她“小妹”的女人,以及剛才那會兒她看到的外麵的環境。

她開始冷靜分析自從清醒後看到的一點一滴,將所有的不對勁凝結在一起,很容易就能可出一個看似荒謬,實則唯一合理的結論。

如果不是有人惡作劇,她大概是穿越了。

而且還是靈魂穿越。

至於這具身體的死因,要不就是餓死,要不就是凍死,除此之外應該沒有旁的原因。

想到原主可能的死因,餘簡心裡有些喟歎。

真可惜,好好的一條生命,就這麼沒了。

她是正常死亡,因為家族遺傳病,從很早之前,她就準備好了迎接死亡。

可她並不甘心,為了活下去,她甚至開始期待所謂的“好人有好報”能落在她身上。

於是她抱著想要活下去的期待,抱著或許有一天能出現奇跡的期待,拚盡全力參與各種好人好事的專案當中。

她有企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餘簡睜著眼睛看著頭頂汙黑的的木板,哪怕眼下外頭滲進來的光十分微弱,她依然能看清上頭的奇怪的痕跡,像是發了黴,又像是卷了許多亂七八糟的髒汙。

哪怕這些木板看上去很正常,她依然有一種想要犯嘔的衝動。

她默默側過頭,不再看頂上那塊奇怪的木板。

身體底下墊著的板子很硬,隻鋪了一層薄薄的,劣質的棉絮,她甚至能感覺到身下的墊子中棉花的厚薄度,大部分棉花都聚在兩側,最重要的位置反而空蕩蕩,傳達出底下木板床硬邦邦的觸感。

身上的被子同樣如此,明明是一床被子,裡麵所有的棉花卻都聚在四個角,真正蓋在身上的部位反而隻剩下兩塊粗糙的布料,幾乎沒有保暖的功能。

怪不得她剛醒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好像在冰窖裡一般。

又是一陣冷風吹來,餘簡側過身,蜷縮著曲起手腳,雙手放在胸口上,感受著心臟強有力的跳躍。

無聲大笑!

她真的活過來了!!!

她又活了!!!

就在這時,餘簡的麵前突然出現一陣詭異的光,昏暗又深邃。

她睜著眼睛認真看著,直到那陣詭異的光消失,出現一個虛擬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