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倚靠誰呢?
花渡思考再三,還是決定告訴花詢,好讓她有一個心理準備。
那日,花晏接到聖旨之後,被君侯訓斥了一頓,好不容易安靜些了。他處在喪母之痛,又經曆過死亡擦肩,數日之間,成熟了不少。本是城府少年,他知道花詢從小都不喜歡他,小孩子對外界變化非常敏[gǎn]的。花詢不喜歡他,他更是不喜歡花詢。一山不容二虎,畢竟花詢還有花神轉世的傳說,而且一直認為她自己可以成為未來花府府主。不過幸運的是,他才是名正言順繼承花府的公子。
花君侯多年不曾得子,當年有花詢,而且花詢身世傳奇,少又聰慧,自然會喜歡她,寵愛她。但是當他出生之後,他是男郎,花府有男兒,為什麼還要一個女郎繼承花府呢?一個女人,就應該嫁給門當戶對的男人,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是在這個時候出來,和他爭奪花府。這一切都是他的,誰也不能覬覦!
花晏無比討厭花詢的存在,有這樣一個名聲遠揚的姐姐,本該輕易得到的東西卻有失去的危機。好在花君侯肯保下他,說明花君侯自始自終都沒有想要把花府交給花詢的意思。他的老師可是章先生,名望地位,他也不一定會輸給花詢這個女人。不過,為了永絕後患,他還是決定聽從章先生的話,擁護太子登基。隻要他當上了花府府主,太子能夠登基,他就有從龍之功,縱然花詢有寧王府支持,她也翻不出什麼花浪來!
“公子,郡主已經離開了。”
花晏扔下手裏的書,喜出望外道:“好!這是天要助我!花詢失去了郡主的庇佑,算得了什麼?先生神算,果然料中了郡主會急著回去退親。”他壓抑不住欣喜,不停踱步,“下一步,下一步我們就要把花詢身邊的人都除掉,或者引開!一旦花詢身邊沒有人了,我看這次她還要怎麼死裏逃生!”
“章先生算無遺策,公子您最好還是按照章先生說的做,不要私自做主,否則太子殿下會十分不高興的。”
花晏停住腳步,他微微惱怒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若是聽先生的計策,讓花詢在父侯麵前失寵談何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花詢是那般聰明的人,她那麼多手段,我怎麼鬥得過她!”
“所以章先生讓奴婢提示一下公子可以從花詢最在意的東西下手。”
“最在意的?”花晏低頭默默思索著,“花詢在意的……那株海棠花?”
“公子不妨拿海棠花作餌,誘花詢下套。”
“是啊,這是一個好主意。”他喜上眉梢,可有遲疑了,“不過花詢對那株海棠花十分寶貝,她從來都不許我進入她的院子,在母親之事後,我見她更是避如蛇蠍,要盜海棠花,談何容易呢?”
一時間,內室靜謐。
“我得好好想想……”花晏苦惱地皺眉道。
花詢在楚衍走後,少了一個陪她聊天解悶的人,情緒低落了不少。而且更讓她鬱悶的是,花渡居然又開始早出晚歸,花詢每次去她院子找她,都被告知,花渡已經出門去了,並不在這府中,再問去哪裏,也沒有一個人知道。
隻剩下一個花岸,倆人大眼瞪小眼,無所事事。讀書罷,花渡不在,她提不起興趣來;出去遊玩罷,可也沒有什麼好去處;養弄花草呢,那些花草都被她折騰了一遍,再折騰下去這花草就該死絕了……
花詢雙手捧著臉,幽幽歎了一口氣。
花岸磕著瓜子,拿著花詢的胭脂水粉往自己臉捯飭,像模像樣的,在聽見花詢一百零一次歎氣之後,她終於忍無可忍,“啪”地摔下眉筆,抓著花詢的肩膀怒吼:“花解語也就三四日不在而已,你這閨中怨婦的醜相要是被她看到,還不指定嫌棄成什麼樣!”
“哎呀表姐別鬧!”花詢不耐煩地揮揮手,跟趕蒼蠅似的,“沒看見我心情不好嗎?”她趴在桌上,長長吐出氣,“你別來煩我。”
“嘿!”花岸氣笑了,捏著花詢的臉道,“你沒有花解語會死嗎?表姐我一個大活人坐在這裏,不比她那張永遠隻有一種表情的臉好嗎?”她收回手,美滋滋地摸著自己光滑的臉蛋,自戀道,“人家長得那點比她差了?明明還比她漂亮!”
“好好好,你漂亮你漂亮。”花詢扶額無奈道,“天底下還有比你這麼不知自謙的人麼?”
花岸一拍桌子,把花詢嚇了一跳。她湊近花詢,咬牙切齒道:“你再敷衍我,我就把你抓去給人伢子賣掉!”
花詢忙轉移話題道:“表姐你這麼美,一定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忘憂解愁對不對?你看表妹這麼煩心,你於心何忍?一個花季少女,愁眉緊鎖,唉聲歎氣,惹人心煩。你有什麼辦法讓人開心嗎?”
她根本就不指望花岸會出什麼好主意,一看花岸這種不正經的人也知道,主意肯定不正經。
“當然有了!”花岸坐回去,懶懶地撐著下巴,媚眼橫生,“像你姐姐我,這麼美的女子,怎麼可能沒有解決你煩心的辦法呢?姐姐我知道有一個好地方,能讓你快活賽神仙喲——”她嘴角勾起笑,嫵媚地衝花詢飛了個眼花。
花詢打了個寒顫,她看花岸這樣,咬著唇眼神亂飄,有些臉紅:“表姐,你去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