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2)

看著花渡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極為熟練地擺弄地那些精致的玉器,和很多稀奇百怪的東西,把花瓣和百花蜜融合在一起,又加了一些花詢沒見過沒聽過的東西,然後密封在一個羊脂玉瓶子裏,塞上了木塞,帶著花詢往梨花樹下去。

花詢知道這是要把酒埋到地下,自告奮勇地拿著鋤頭挖著坑。這還真是第一次在花渡的目光注視下,花詢親自勞作。花詢能夠感受到花渡分外柔和的目光,幹得越發起勁。花府子弟就是不一樣,尤其是自小下過花田的花詢,更和那些閨中小姐完全不同。

花渡看著她一點點忙碌著,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

“可以了。”花渡看見花詢小心翼翼刨開根係旁邊的土,出聲提醒道。

花詢停下頭,鼻尖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她卻開心地露出笑容來。

把酒埋好,花渡伸手要去牽花詢,花詢卻躲開了。

“我方才手髒了……”

花渡沒有收回手,目光溫柔地看著她道:“無妨。”

花詢莫名紅了臉,猶豫了一下,搭上花渡的手。

腰間環佩作響,她牽著花詢的手,一直牽得緊緊的。風吹過來,地上的枯葉和塵土被揚起在空中,花渡抬手擋住花詢的眼睛,低聲說:“小心,風大。”

“解語……”花詢臉紅心跳地被花渡保護得好好的,咬著唇偷偷靠著花渡。

“什麼?”

“你有沒有中意的人?”

花渡頓了一下,偏過頭來,含笑道:“怎麼這麼問?”

“你這麼好……”花詢抿了抿唇,“一定有很多神仙喜歡你。可是我在你身邊這麼久了,為什麼我沒有見到你的夫君?”

花渡笑容漸漸消散。她停下腳步,鬆開了花詢的手。她的臉色有些微妙,眸底似乎壓抑著哀傷。

“再過三天,你可以來這裏把酒取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雖然在夢中,可還是一樣的。”花渡轉身身影有些落寞。

花詢站在原地,沒有跟上去,叫住花渡道:“解語,如果你還沒有喜歡的人,你可不可以就這樣陪我一輩子,哪怕你隻是我一個夢境,你可不可以不要讓我醒!”

“你既然知道是夢,就沒有不醒的道理。”她沒有停步,繼續走。

花詢不甘心地追上,問道:“為什麼不行?你是神仙啊!沒有神仙做不到的事情!這裏這麼好,有太平盛世,有風和日麗,有名山大川,有山清水秀……還有你,為什麼我不可以留下?”

“有些事情,”花渡黯然了神色,“連神仙也做不到的。”

花詢垂頭喪氣地跟著花渡走,沉默不語,賭氣地不再開口和花渡說話。

京城。

皇宮朝陽門外,易至站在馬旁,抬頭看見太陽已經偏西,算了一下,楚衍已經麵見天子有兩個時辰了,差不多該回來了。他沒有絲毫不耐,時不時伸手安撫著馬,心裏構想著等會兒楚衍出來會是什麼表情,她在宮中待這麼久,又會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出人意料的是,楚衍出來的時候,居然是由太子陪同,送到宮門口。

二十多歲的太子楚衡楚文平冠冕長袍,玄黑寬大的衣服襯得他臉色更加凝重。雖然隻有二十七八歲,但是長時間端坐宮中,少騎射,竟然是大腹便便之態,小腹處的衣服稍微突起,臉也有些胖,唇邊蓄起了美須,看起來穩重有威嚴多了。還配著一雙小眼睛,看起來像民間說的,有福氣。

太子楚衡是出了名的禮賢下士,即使在底下明爭暗鬥,但表麵文章做得漂亮。楚衍和楚衡一塊走出來,身後跟著四個侍從,楚衍看到了易至了,對楚衡溫婉一笑,行禮道:“多謝文平兄長送我這一程。”

“仲辭堂妹啊,”楚衡伸手攔住了楚衍,語重心長地道,“此後你要成婚了,就該收收性子了,可別再胡鬧,到處跑了。”

楚衍含笑,點點頭道:“文平兄長的話我都省得。”

“哦,對了,你回王宮,記得要替孤問候一下伯存。你看看,皇叔在京城寧王府住了那麼久,封地那邊的時候可都是伯存在處理,哎呀,這邊關數次小患,要是沒有伯存堂弟在,你說陛下在宮中可是坐得不安穩啊。”

楚衍道:“父親在寧王府才能時常入宮陪駕,若在封地,怎麼好解陛下的相思之情呢?”

“也是,”楚衡哈哈大笑,“仲辭堂妹,你成婚之日孤一定備一份大禮,讓你嫁得風風光光的!慢說是孤了,就是陛下,視仲辭堂妹如親女,必然也會加倍賞賜的。哈哈哈哈……”

“告辭。”再次行了禮,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馬韁,翻身上馬,策馬帶著易至離開。

楚衡看著楚衍離開,笑意不減,對左右道:“孤這堂妹,聰慧非常,若是男兒身,隻怕,這天下之楚,非陛下與孤之楚了。”

左右麵色大變,低下頭,噤若寒蟬。

陰沉著臉的楚衍捏著馬鞭,狠狠地鞭策著胯下的馬,飛馳在青石路上,憤然道:“楚文平辱我,此仇必報!”

易至跟著楚衍,聽到這句話,不懼反笑:“郡主大人這話要是被人聽見,一紙告到陛下那裏,可累及寧王府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