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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來推去,眼睛滴溜溜地在花君侯和花晏身上轉悠,懶洋洋地道。

“既然無涯開口了,那就給無涯罷。”花君侯臉色一沉,狀若無意地瞥了花晏一眼,背著手走了。

花晏自然看見了花君侯那一眼,跟著花君侯身後走了。

花詢白著臉,扶著籠子,強行鎮定神色。

“誒,你這是怎麼了?”花岸瞧她臉色不對勁,也想不明白這又發生什麼事情了,趕緊扶住了花詢。

“回去再說。”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梳理羽毛的孔雀,花詢抓著花岸的手,咬著唇,強撐著往院子裏去。

花岸把花詢送回鏡花院的時候,花渡正坐在院子裏看著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樹葉愣神。

“喂,我說那個看地上看得入神的神仙姐姐,能過來看看我這多災多難體弱多病的問棠表妹麼?”

花渡抬眸看去,眼中是少有的遲疑。

花詢坐在花渡身邊,倒了一杯溫茶,熱氣飄飄散散的,茶碗被花詢的手抖得叮當響。

“怎麼了?”花渡開口問,卻是看向了花岸。

“看孔雀看的唄,誰知道她招什麼煞了。”

“無妨,我休息……休息片刻就好了。”花詢努力壓住情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來。

花渡扣住她的手,發覺沒有什麼大事,隻是感覺她氣息紊亂,心事煩雜,好像是受了驚嚇。

驚嚇?花渡蹙眉,輕聲問道:“看什麼孔雀,以至於受到這麼大的驚嚇?”

“噗?孔雀能嚇到她?她剛才還在那背書呢。”花岸擺擺手,否定了這個原因。

花詢任這倆人在她身邊諸多揣測,她坐在那裏一聲不吭,仿佛驚魂未定一般。過了良久,茶都冷了,她才起身,滿臉倦意道:“我近來身子還沒好全,我先回去休息了。”不等倆人說什麼,花詢先一步回房間去了。

花詢滿腹心思都是對花君侯的猜測,根本沒有什麼心情休息。但是她思考了一會兒,也有了應對的辦法,到書房裏,讓白蘞磨墨,神情凝重地開始寫信給楚衍。

“……章先生贈父侯孔雀之意,實在誅心!自古孔雀愛惜羽翼,章先生意在阿稚與我爭這花府府主,倘若父親看不出來這意思也就罷了,可章先生分明知道父親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卻讓阿稚獻禮,這究竟是警示父親要愛惜阿稚,還是要警示父親我太過自傲?”花詢扔掉筆,失落地跌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歎道,“又或者,示意父親,當斷則斷,處置於我呢?”她低頭苦笑,隻仿佛覺得,自己踏在薄冰上,腳下河流暗湧,一著不慎就會跌入深淵,葬於水底。

這阿稚,當真是步步為營,勢必要與她分個勝負啊。

第37章 此去長安

知了燥熱地在樹上嘶喊無人理會,太陽將地麵石頭都烤熱了,樹蔭底下縱然有涼風吹過,也帶著一絲悶熱。河岸邊綠草茵茵,水底的魚時不時搖曳著身子,冒出來換一口氣兒。沙石在陽光耀日之下,閃閃發光,似是金沙一般好看。涼亭裏三個大家女子端坐著,仆人在一旁用蒲扇扇著風,石桌上擺布著一些時下新鮮瓜果點心,色彩青綠,十分鮮豔可口。旁邊安置了兩塊大冰石,融化了一點,水流到土裏,滋潤了土地。

紅衣描白金絲繡的女子無精打采地捧著臉,看著端著酸梅湯小口慢飲的黃衣少女,和神色淡然捧著書卷的白色連褶海棠裙花仙,唉聲歎氣地抱怨:“你們倆怎麼這麼無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了,還不讓我自個兒出去快活,誠心是要我坐在這看你們讀書寫字發黴呢?”

黃衣少女放下酸梅湯,取過來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溼潤,沒有搭理她,倒是對這湯讚不絕口:“這湯做得酸甜解渴,不知裏麵是加了什麼,這麼好喝。”

“你要是喜歡,以後吩咐府上的廚子給你做就是了。”從書卷裏抬起頭,花渡含笑地對她道。

“可是府上的廚子是做不出這個味道的。多一分太甜太酸,少一份又太淡,”花詢撐著臉,長出了一口氣,“第一次知道,原來花大家的手藝這麼好。”

“行了行了,你們倆就別天天在我麵前膩歪了成麼?”捂著耳朵,花岸五官都扭曲起來了,活像被喂了一口酸梅,這牙都快被酸倒了,“你要真覺得花解語賢良淑德美若天仙世間難尋良配,又對她手藝喜歡得不得了,你把她押在身邊一輩子給你當廚娘不就好了,每日一個酸來一個酸去的,欺負我孤家寡人是麼?”

“噗。”花詢忍不住笑出聲來,捂著嘴玩笑道,“我和解語本就是情投意合,你要是覺得有什麼不滿,你憋著就是了。”

花岸倒吸一口冷氣,看看花詢又看看泰然自若的花渡,一時間沒鬆氣,憋得臉都紅了。

“玩笑之語,你何必跟她置氣。”花渡搖搖頭,雖然是這樣說,可是眼底明顯含著笑意,怎麼看都怎麼像是在幫腔花詢。

“誰要跟這個黃毛丫頭置氣了!”花岸翻了個白眼,不屑道,“看個孔雀都能嚇到,我還至於跟她置氣?”

“對了,那隻孔雀呢?”花詢不想和花岸逞口舌之快,反正花岸那人說話就難聽,等會兒要說出什麼氣話來,這可就難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