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並沒有多看那張臉一眼。
趙燚剛轉身,蘇瀾的餘光隻看到一道影子閃過,似乎鑽進了他的袖口,她扭了扭已經僵硬的有些酸疼的脖子,床上果然已經沒有那條毒蛇。
待趙燚的身影從屋裏消失,蘇瀾再堅持不住,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上半身無力地靠著床,終於敢,大口大口地出氣,胳膊和腿卻一直抖個不停,這時候才察覺到內衫已濕透,能感覺得到大顆大顆的汗從背上劃過,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半年前才及笄,出嫁就遇到這些事,真的快要崩潰了!
萬幸,還好,最終,徹底,保住性命了。
她不由自主地摸著下頜下麵那裏,這裏有什麼特別的嗎?居然讓性情凶殘的太子殿下——愛不釋手?!
她自己摸了好一會兒,也沒覺著有任何特別的,實在不明白怎麼就讓太子殿下喜歡了,還改變主意,不再殘酷的讓她討他歡心。
蘇瀾苦笑著歎口氣,這位殿下的性子,可真是捉摸不透,她為了保命,做了那麼多準備,結果最後隻因為這一團小小的肉,而讓她全須全尾地活下來。
盡管原因很讓人意外,但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行了。
不過剛才那人說是抓到人了,是打開獸園的人?
那人是誰?
製造這一場混亂必然有所圖,可既然如此,何不等東宮的人喝醉了再行事,豈不令東宮更元氣大傷?
又或者,隻是單純地想叫她,喪生虎口!?
蘇瀾長長地吸了口冷氣,滿臉後怕。
誰跟她這麼大深仇大恨!
趙燚從屋裏出來,目光陰沉地盯著井十三,一副被壞了好事的惡劣神情,井十三心頭一顫,但愈發篤定他做的是對的。
他彎著腰,“殿下,打開獸園的人已經抓到了。”
趙燚沒吭聲,朝前走著,神情總歸是很不爽,很暴躁,想殺人的樣子。
井十三立馬跟上,也不敢吭氣。
過了會兒,趙燚都沒聽到他繼續說什麼,腳下一頓,盯著井十三,“結果?”
井十三微微一滯,額頭上頓時滲出了大顆冷汗,“剛,剛抓住,還,還在審。”
趙燚狠戾的表情意思很明顯,什麼都沒審出來你也敢來告訴我!你活膩了是吧!
井十三腿一軟,跪了下去,“殿下!那個妖女就是老妖婆派來的奸細!奴才不能看著殿下中了她的毒計啊!奴才對殿下一片忠心!都是為了殿下好啊!”
這一聲哭喊,聲音尖細淒厲,聽的人汗毛都立起來了。
趙燚陰沉的目光落在他發白的臉上,“孤要的,是忠心聽話,不是擅作主張!既然做不到,去獸園,做飼料。”
井十三大駭,萬沒想到趙燚竟真的冷酷至此,隻是這一點小事就要他死!
“殿下饒命!殿下!奴才錯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可惜求饒都是徒勞的。
隻一會兒,就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井大帶著人正在審問抓到的那個人,見趙燚來了,忙過去問安,也不必趙燚問,主動交代,“殿下,人抓到了,是江湖上最厲害的神偷蕭千裏,輕功絕頂,據說這世上就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不過這次還是被奴才們抓住了。”
說到最後,背都挺直了些,語氣裏透著點驕傲。
“神偷?”
井大道,“他現在還不肯招供,不過奴才以為,”他微一停頓,回頭看了眼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蕭千裏,聲音颯颯,“他十有八九是為了那本賬本。”
井大口裏的賬本,其實是雲州知府賄賂京中要員留下的證據,此外還有這數年雲州數次大水,派去賑災的欽差借機瓜分賑災銀的記錄,偶然被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