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燚就那麼平靜地看著她,看的她心裏那點不自在都煙消雲散了,垂著眼,抿著唇說,“太子哥哥什麼都不告訴瀾兒,瀾兒並不怕那些爭鬥算計,無論甘苦,瀾兒都想替太子哥哥分擔。”
趙燚原本不想告訴她,不想讓她知道這些肮髒陰險的算計,他隻希望她一直都快快樂樂的,但既然她這麼介意,告訴她,也無妨。
周奉失手打死臨江侯其實是將計就計,蘇皇後那邊想要臨江侯的兄長承襲爵位,而臨江侯的三弟,是他的人,爵位究竟歸誰,還未可知。
至於那青樓女子,也是那邊的細作,想誘.惑周奉叛變,周奉不過曲意奉承。
至於被流放,也是明麵上,實際上在暗中查找蠱王,搜尋幾位解蠱藥材。
蘇瀾眼睛一亮,此時也忘了羞澀,激動地身子往前靠,兩隻手臂抓著浴桶邊緣,“已經有解蠱的辦法了?”
“嚐試。”趙燚說。
這隻是他找來的熟知煉蠱之人想的緩解之法,真正要解蠱,恐怕還得當初死了那人有留下什麼線索才行。
也可能,蘇皇後會知道。
哪怕隻是嚐試,那也是個好兆頭啊。
蘇瀾心想,隻要有一點緩解,殿下就不用再食人心了。
“還有?”
蘇瀾茫然地看他,還有什麼?
“為何哭?”
她方才說的,不過是一時生氣的理由,真正大哭不止,他記得是他說了“再不聽話,撕你衣服”之後。
因為他要撕她衣裳?
就算不是嚇唬她,真的要撕碎了,不過是件衣服,她想要多少沒有,何至於那般委屈?
沒想到殿下還這般敏銳。
可她不想說啊。
之前隻覺無限委屈,但也是莫名其妙,後來倒察覺出點緣由來,卻是難以啟齒。
“你說的,沒有隱瞞。”
趙燚再次拿話堵死了蘇瀾的退路。
蘇瀾再次深深懊悔曾輕易許下的承諾,守諾真的太難了。
但,說就說吧,大不了就被他嘲笑一輩子嘛,總好過隔一段時間就為這事委屈。
“瀾兒要是說了,太子哥哥不許嘲笑我。”想是那麼想,還是要盡力爭取的,她相信殿下答應了就能做到。
“不笑。”
他又何時嘲笑她了。
蘇瀾咬著唇,十分的扭捏,好一會兒,白羞答答的,紅著臉開口。
其實,細細一想,也不是什麼大事,隻不過是……
隻不過是殿下太清正,麵對她有意或是不經意的引.誘,他都無動於衷,甚至毫無所覺,一次兩次便罷,次數多了,她到底是個姑娘家,會羞澀,也會……失落。
會懷疑自己不夠吸引人。
盡管知道殿下因為中蠱的原因,某方麵反應遲鈍,但到底是男子,怎會一點興趣也無?
譬如說撕衣裳,就真的隻是撕衣裳而已,譬如,□□的美人在前,他眼也不眨,真隻是看尋常物件一般,連起碼的欣賞都沒有……
便是得道高僧,也會下意識的閉眼吧?可殿下看她的目光,就仿佛她是個嬰孩。
誰會在意一個嬰孩穿沒穿衣服?
盡管她年紀也不大,但都成親半年了,也一直未圓房,可她也有為□□的自覺,她是娘子,是夫人,何況她是看過不少風月話本的,也是看過壓箱底的嫁妝的,加上女子心思細膩,盡管明知道,她天然的,也在暗暗期盼,殿下會為她著迷淪陷,不可自拔。
但事與願違,殿下雖然待她好,但這種好卻不是她想象的甜蜜纏綿,還是會讓她有很挫敗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