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的。
唯一的遺憾, 便是殿下如今女扮男裝的模樣, 卻不好手牽著手,萬一被認識的人瞧見了,總有些說不清。
才想著, 就看到熟人。
既然是元宵燈會,自然少不了猜燈謎,本來也隻是圖個樂子罷了,誰曾想那麼巧就遇到了大公主和駙馬, 也即是從西北歸來成親的容景。
頭頂是無數琉璃花燈, 熠熠生輝, 照在佳人身上,粉頰生了紅暈,眸子似藏了滿天星辰,亮的叫人移不開眼。
容景看著數月不見, 身量似乎又高了些許,更嬌豔動人的瀾妹妹,心潮起伏不定,一雙眼睛癡纏不舍。
上一次仙妃生辰宴上,蘇瀾和大公主幾乎撕破了臉,有殿下在,她也不稀罕虛情假意瞎客氣,加上容景的目光讓她很是不喜,就要走人,卻被大公主嗬斥道,“不許走。”
聽到這個粗噶的聲音,蘇瀾愣了愣,想起之前聽到的消息,大公主的嗓子恐怕這輩子都好不了。
哼!叫你跋扈滿口穢語!
麵上淡然,蘇瀾心裏重重哼道。
大公主也是突然想起自己難聽的聲音,臉色一變,陰沉的很,指著蘇瀾,又指著頭上的花燈,還有不遠處的彩頭,挑釁地抬起下巴,意思很明顯,敢不敢比?
蘇瀾柔柔地微垂眼眸。
心道誰要跟你比!
她才要婉拒,井七卻開口了,“憑你,還不配與夫人比,我與你比。”
井七口氣囂張又冷酷,嗓音雖不如女子悅耳動聽,但比和大公主一比,還是動聽多了,尤其他還這般輕鄙的態度,氣得大公主渾身一抖,控製不住地怒道,“放肆!你……”
她差點要繼續罵下去,但這一聲聲音太大,引來周圍無數驚詫目光,大概都是……這姑娘看著怪好看的,怎麼聲音那麼難聽?太人不可貌相了!
大公主氣得都要哭了,被容景按住手,她順勢靠近他懷裏,嗚嗚地哭起來。
她欺負我!他們都欺負我!你要幫我!
容景身子有些僵硬,尤其是在心上人麵前,但……大公主到底已經是他妻子,又已有肌膚之親……
容景輕輕吸口氣,“與你比,也不必公主,我和你比。”
他不似大公主,還這麼莽撞又天真,方才那身量異常高大穿著男子服飾的丫鬟模樣的人一開口,他就感覺到熟悉的,讓人骨血生寒的煞氣。
這樣熟悉的令人膽寒的氣息,他隻在一人身上見到過,再細看此人身形,越發篤定自己猜測,心道他果然膽大。
但莫名的,卻有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為了陪瀾妹妹賞燈,堂堂太子殿下,竟不惜如此委屈自己,又冒險抗旨,他對瀾妹妹,果然也是有幾分真心的吧。
他觀蘇瀾的歡喜與氣色,想來即使太子被禁足,他們卻是蜜裏調油,他這心裏,又替瀾妹妹欣慰,卻又替自己心酸。
既然猜出了他身份,鬼使神差的,就想較量一二。
叫瀾妹妹好歹知道,誰才配在她心裏停留。
大公主聽了卻是欣喜感動,景哥哥他為了她竟不惜如此自降身份!
她就知道,不管他從前多迷戀蘇瀾,成了親,就會一心一意待她好的。
心裏這般想透了,心裏也跟摸了蜜似的,便舍不得堂堂探花郎紆尊降貴地跟個奴才比。
她仰起頭,滿臉甜蜜的笑意衝他搖頭。
不必比了,有這份心,就夠了!她不要景哥哥為她這般委屈自己!
容景“……”
僵持不下時,斜刺裏忽然插.進來一聲口哨,滿是幸災樂禍的味道,接著就聽人說,“喲,真巧啊,幾位殿下在這兒賞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