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理了半個月,仙妃臉色不再那麼蒼白, 笑起來的時候, 多了我見猶憐的韻味。

等蘇瀾坐好, 從她碗裏舀了兩勺粥嚐過沒問題了,仙妃才敢放心的吃,雞蛋也是。但又因為這不是蘇瀾做的,她吃的仍然不多, 主要還是靠中午和晚上吃的來補充體力。

蘇瀾吃完了,又和往常每一天一樣,和仙妃便去院裏走走,曬曬太陽,但從來沒有遇到過延昭帝。

今日,仍是沒遇到延昭帝,但竇少恩過來了。

竇少恩是仆隨主子,笑眯眯的很是和氣。

但是,因為仙妃月份大了,身子越發笨重,加上吃的少,身形消瘦,她活動的時候格外有些吃力,在外散步的時候,都是蘇瀾和許嬤嬤一起扶著她的,所以,在竇少恩出現的那一刻,蘇瀾明顯感覺到,自己扶著仙妃的手背被用力一掐,那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什麼另自己恐懼的事物,卻又竭力克製著不表現出來。

蘇瀾也說不清怎麼了,就覺得心裏仿佛有滔天巨浪在翻滾,壓的她無法呼吸。

但是,為什麼?

是錯覺嗎?

蘇瀾努力讓自己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來,笑著叫竇伯伯,餘光卻注意著仙妃。

她那個位置,恰好落後仙妃小半步,竇少恩又正好在仙妃前麵,她正可以不著痕跡地觀察仙妃的情緒。

仙妃又是格外需要照顧的孕婦,多注意些也不惹眼。

平時沒注意不知道,一旦有了某個猜測,就覺得仙妃的表現太不同尋常了。

她也看著竇少恩微笑,但眼睛微微下垂,眨眼的次數有些多,就連嘴角的弧度都有些僵硬,最為明顯的,是她抓著她手背的手,雖然鬆開了,但指尖,在輕輕顫唞,她甚至能感覺到,仙妃的手臂,也在哆嗦。

這到底怎麼了!

蘇瀾沒功夫細想,因為竇少恩說,延昭帝吩咐他給仙妃和自己送宮宴上穿戴的衣裳首飾了,而仙妃說,“勞煩竇公公跟皇上說一聲,本宮身子不大好,就不去了吧。”

仔細聽,語氣很是勉強。

竇少恩笑道,“娘娘放心,皇上的意思,您去露個臉就行,您畢竟這麼久沒出過瑤台宮,宮裏也有些不大好的流言,您啊,就去坐一坐,讓外邊那些人閉嘴就行。再說了,有太子妃陪著,您還有什麼擔心的。太子妃,您說是不是?”

怎麼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還威脅她呢。

蘇瀾頭一次想送竇少恩三個字:老狐狸!

蘇瀾感覺到自己手背又被掐了一把,扯著嘴,一派天真地說,“竇伯伯,我也不是太醫,娘娘身子如何,還是娘娘自己最清楚呢。”

竇少恩神情一點沒變,賠著笑道,“太子妃自謙了,您的本事,奴才可都聽說了,您照顧娘娘這半月,娘娘的氣色可是好了不少,娘娘也別往壞了想,這中秋佳節,闔家團圓,您和小殿下都會好好的。奴才還要去其他宮送東西,就先告退了。”

他說的溫和,卻是不給絲毫拒絕的餘地。

他再如何有臉麵,到底是奴才,如何一定要勉強寵冠後宮孕有子嗣的貴妃娘娘?

這怕就是,延昭帝的意思。

可延昭帝那麼心疼仙妃,該愧疚的這麼久都不敢來看她一眼,為何非要仙妃勞累去參加宮宴?

就為了粉碎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

蘇瀾看著仙妃,原本已經好轉的她,此刻沐浴在陽光下,就如同一尊快要碎掉的玉雕,蒼白透明,瞳孔裏滿是絕望。

何至於……

這半月種種,迅速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