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明天讓那位老先生教育一頓便罷。

小青打了個哈欠往他懷裡又縮了縮,穆悠從善如流的伸出手臂環上對方的腰。

入手的滑膩肌膚讓穆悠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陌生的世界。

陌生的身份。

陌生的人生。

即使他極力的掩飾,可穆悠還是害怕的。

但他覺得,以後身邊重新回來了這個愛笑愛鬧的青蛇,估計每天晚上都能睡得安穩。

穆悠閉著眼睛,小青身上青草的味道讓他覺得很舒服。

“小青。”

“恩?”小青的聲音懶懶的,聽在耳朵裡莫名其妙的柔軟。

穆悠突然湊過去,啄在小青的唇角,抬眼看了看他,又啄了一下,臉依然沒什麼表情,但聲音卻如水一般清澈,心裡原本那塊怎麼填也填不滿的空洞,此刻滿滿的,都快要溢出來的幸福:“你還記得我,真好。”

這話聽在耳朵裡,原本是應該讓人高興的,可小青盯著正一臉無辜淡然的穆悠,突然有種噴薄而出的怒氣差點燒了他的頭發:“我早就該殺了你!該死的家夥!”

小青耳尖紅紅的,但這句威脅說的前所未有的用力。

“小青……”穆悠被對方眼睛裡隱隱的眼淚弄得有些失神,但在一個冰涼的身體擠進自己懷裡的時候,穆悠回神,抿抿嘴唇,有些不確定的伸出手附在男子的背上,“小青啊。”

“閉嘴。”懷裡的人一口咬在了穆悠的肩膀上,很使勁,直到舌尖舔到了血的味道才鬆口,咬牙切齒道,“我告訴你,別想再跑掉!你早就認出我來了是不是?你一直耍著我玩兒是不是?你是不是看我整天找東找西的樣子很好笑……”

“沒有,我是真的高興著。”

那些事情,歡樂悲傷,不僅僅隻有我一個人在黑夜裡獨自回想。那段美好裡的你我,還能擁抱在一起,真好。

起了床,穆悠很利落的束起頭發,出去打水。等他端著水盆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趴在鏡子前麵的小青,懶懶的挪啊挪,就是不坐直身體。

“昨晚沒睡好?”穆悠把水盆放在架子上,將手巾打濕,遞給了小青。

小青接過,一邊打哈欠一邊嘟囔:“還不是你……哈欠,一個晚上身上熱的厲害還老想踹被子,我光是為了拉被子就沒怎麼睡。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力氣。”說著,將手巾敷在臉上,揉啊揉啊,總算清醒些。

穆悠默然。

昨天自己發了低燒,怕是熱著了才一直不安分,倒是要謝謝小青一直拿被子給他蒙上才發透了汗,這才好些了。穆悠也不打算說出來讓他擔心,將他揉成一團的手巾洗了洗擰幹放好,然後走過去,執起了墨色的發。

沒有用梳子,隻是用手輕輕地將發絲束好,用緞帶綁起來。發質還是那麼好,穆悠看著白皙指尖間的順滑長發,抿抿嘴唇。

小青不說話,看著銅鏡裡自己模模糊糊的臉,和身後男人頎長的身體,突然瞇起眼睛笑了,心口熱得快要燒起來。

“你來這裡多久了?”穆悠一邊給他綁頭發一邊道。

小青嘟嘟嘴巴:“二十年三個月零十一天。”

穆悠的手頓了頓:“啊。”記得這麼清楚,莫不是成天數著過來的吧……突然覺得心疼,但他隻是低斂了眉眼,手下的動作卻是越發輕緩。

小青可不願意就這麼放過他,拽著穆悠的袖子晃啊晃的,絮絮叨叨自己這二十年來的不容易,時不時抱怨一句,但隻要看到那個人擺著一張淡漠的臉,可眼中的溫柔足以溺死他,那一點點的小火苗便瞬間熄滅,隻留下了溫暖。

但有些事情,小青還是沒有告訴他。

比如,自己捨了五百年的修為才向觀音娘娘求得留他一命,而不至於讓他這抹幽魂被法海打得魂飛魄散。

比如,為了守在他身邊,小青放棄取得永久生命的機會,將自己和他的靈魂緊緊糾纏在一起。

比如,他離開白素貞,放棄成仙,隻是貪戀著,那個最最溫暖的懷抱……

“我說,你到底叫什麼?”

“穆悠。”

“木有?”

“穆,悠。”

樂嗬嗬的靠在穆悠腿上,也不管剛被豎好的頭發會不會散掉,小青抬起頭看著穆悠,勾了勾手指:“穆~悠,過來下,有事和你說。”

穆悠眨眨眼,癱著臉俯下`身子,就見那張漂亮精致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笑。

緊接著,臉頰一涼,青草的味道淡淡掠過,留下了一個微微溼潤的印記。

穆悠依然冷著臉,直起腰來,伸出手摸摸剛才被青蛇吻到的地方,安靜的發呆。

小青看著穆悠這個樣子有些好笑,蹦躂著起來,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手裡多了一個包袱。伸手遞給穆悠,穆悠接過來打開。

是一疊衣服,上好的錦緞,粗糙的針腳。

“試試吧。”小青瞇起眼睛笑著看他,臉上是滿滿的期待。

穆悠將最上麵的一件衣服抖開,料子是極好的,上麵還有這雲紋,可……這一個袖子長一個袖子短的……穆悠臉色不變的換上,背過身悄悄地將長出來的袖子卷起來,努力將身上的衣服弄平整,回身,一臉正直:“很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