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親了他。
很輕很淺，隻是嘴唇碰著嘴唇。
似乎有鹹鹹的味道。
突然，原本死死扣著他的手臂猛地鬆開。
下麵，是看不到底的山澗。
漸漸遠離，那個在空中的男子。
長發飛散，笑顏如花，眼淚在他的眼中，血一般的顏色。
他的嘴唇動了動，縱然聲音輕的可怕，穆悠還是聽到了，風送到他耳朵裡的話語。
“要是你忘記了，是不是，就可以不寂寞了？”
穆悠感覺到了墜落那瞬間的感覺。
飛一樣的感覺。
……
該死的……
停下，該死的，停下！
好多好多事情，他沒有做。
他沒有看著過兒成親。
他沒有看到叔父幸福。
他沒有……和他，與子偕老……
根本沒有辦法動作，連手指尖都動不了。
時間似乎被無限拖慢，穆悠能感覺到，腦袋裡陣陣的刺痛。
有些東西，無比寶貴的，被漸漸抽離了身體。
不由他控製，即使，他驚恐地想要殺了自己來留下那些他無比寶貴的曾經。
他吃醋時候紅透了的臉時，他的笑。
他跳進海裡救他時，他的笑。
他撩起紗帽露出明艷如花的臉龐時，他的笑。
他一身紅衣在染紅了的天地間肆意張揚時，他的笑
不。
不想忘……不能忘……
曾經的愛有多深刻，此刻的痛就有多綿長。
但，無論再虔誠的祈求，求無法阻止，那些記憶潮水般湧出身體的，絕望。
直到。
記憶，停在了那個午後。
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親吻。
他，清冷儒雅，卻笑得溫暖如玉。
他，艷極美好，卻笑得天真爛漫。
青蛇湊近了他的嘴唇時，那樣冰涼的溫度，帶著顫唞，帶著歡喜。
那時候，自己心裡，想的是什麼……
是什麼呢……
是，愛吧……
我愛上了一個人。
是的，很愛很愛，窮盡了我的所有生命。
不過，是，愛……誰呢……
迷茫的眼睛沒有焦距的往上看去。
便看到，一個人，青衣玉帶，絕世傾城。
伸向他的手，如玉青蔥。
看向他的眼，淒美似血。
那蒼白的臉上，笑容，如春花燦爛。
有冰涼的液體滴到了自己的眼睛裡。
血一般的淚水。
彌漫了他的眼睛，也彌漫了整個世界。
接著，便是無邊的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射雕神雕完結
第六十五章 西遊記[一]
像是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裡的他，曾經是西湖旁的一名書生，教書育人；曾經是黑木崖上的一個總管，錢來錢往；曾經是泗水畔的一個漁民，打漁謀生；曾經是白駝山頂的一個俠客，自由來去。
情節豐富，縱然其中大段大段奇怪的空白，每個世界都漫長的也讓他幾乎要沉迷其中。
但再多的流光溢彩也沒能真的讓他迷茫，他記得自己的身份。
穆悠。
這個名字，他記得清楚，就像是被人在耳邊念叨了千百遍。
他已經有了意識，但卻沒有睜開眼睛。
似乎有些奇怪的貪戀，穆悠潛意識的想要等待，在眼前的一片黑暗中等待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