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
……
記者們在嚴昕家等到半夜,全都灰心喪氣地一起離開。
別的明星拿了獎恨不得在所有記者麵前“顯擺”幾句,可宋子衿卻躲都躲不急。
他們原本是打算等到明天早上,不過在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聊過之後,覺得宋子衿是鐵了心不會接受采訪,也就懶得再耗時間等下去。
嚴昕睡到半夜,腰酸背痛,恰好看見這些人逐一離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等確定人全都走光了才叫醒季瑤。
“一起進去睡會兒吧,房間隨便挑。”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憋屈的在車裏熬夜,還真是渾身都不舒服。
季瑤和她一樣,都是第一次,她以前跟著沈惜文,雖然也有很多記者圍堵,但作為經紀人,她起碼是可以光明正大出現的。
她可以跟保鏢一起護送沈惜文離開,無論是多晚,睡酒店也好,睡沈惜文家也罷,起碼都睡的舒服。
但現在因為宋子衿,她不能露麵,隻能在這兒將就著。
季瑤和嚴昕一起上樓。
期間嚴昕並沒著急回自己的臥室,而是在一間客房一間客房地推門,直到某一間房推不開時,她才在門口停下,把耳朵豎在門上。
季瑤:“你幹嘛?”
她當然知道嚴昕在幹嘛,特意出聲就是為了提醒她一下。
然而嚴昕並沒有get到她的意⊥
宋子衿看清了她的模樣,和所有平凡的老人相同,她的臉上寫滿了歲月逝去的滄桑,消瘦而憔悴,手上的皮膚像張褶皺紙一樣單薄,緊緊貼在皮膚上,青筋明顯,瘦骨棱棱。
老人點了點頭,示意她們過去。
由遠及近,宋子衿看她也越來越清,清晰到老人看見她時渾濁眼球裏乍然出現的一縷光,也被她盡收眼底。
“像,真像。”
宋子衿蹲在老人身邊,那人輕輕牽起她的手,渾身顫唞著,嘴唇嗡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再也沒說出口。
像她魂牽夢縈,心心念念的人。
她透過宋子衿,仿佛在看著另一個人,一個逝去了很久很久,卻一直在她心裏永存不朽的愛人。
那是她的妻子,如今就在旁邊這座墓碑下的棺槨裏長眠。
整整五十五年,她再也沒有見過這麼像她的人。
沒有人能將旗袍穿出她那樣的風韻,其實麵前的小女生也差了點,隻是,這已經是最能接近她的人了。
隻是接近,隻是相像,卻永遠無法替代。
沈惜文繞到後麵,手指搭上輪椅,輕聲道:“前輩,這裏風大,我們先回去吧。”
第86章
一般人不會選擇在墓地買房, 總覺得會有些晦氣,但這位老前輩的家卻在這附近。
這兒離她的妻子近,她可以時常過來陪她說說話, 家長裏短,平淡瑣碎,明明是一個人的孤獨, 到了這裏,卻仿佛是兩個人的相依。
無論是風霜雨雪,還是酷暑寒冬, 她每日都來。
這是她活著這麼多年, 唯一覺得生命還有所期待的事。
盡管外人並不理解。
她們不理解為什麼要每日都來祭奠一個死人……
但她是知道的,如果她不來見她, 那麼她也會變成一個死人。
沈惜文第一次見老前輩,是在她的家裏, 所以她知道具體位置。
從這裏到她的住址, 隻需要十分鍾。
宋子衿臨走前隨著老前輩戀戀不舍的目光看了眼墓地上的照片,那是個很美的年輕女人,身上穿著旗袍。
是她所見過的最有風韻的女人。
她大概猜到了她的年紀, 應該和自己差不多, 也大概猜到了老前輩為什麼會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卻再也不執導電影。
她曾經以為,當一個人站上神壇時宣布退圈, 是因為害怕以後狀態下滑, 會毀了名聲, 所以決定留下最優秀的自己, 留下一段傳說。
可是現在看來,她心裏卻隱隱覺得, 應該和墓碑上的女人有關。
前輩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住,她雖然年邁,卻也能照顧好自己的生活,偶爾會找鍾點工來幫忙打掃衛生,所以屋裏依舊整潔幹淨。
路上大家都很安靜,直到到了家裏,老前輩才開口說話:“你一定不喜歡被當成另一個人吧……”
宋子衿默了默。
一開始確實是這樣,她不喜歡被當成別人,可是在後來看見老人家眼裏的那道光時,她又覺得,如果能讓一個垂垂老矣的前輩高興起來,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