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3 / 3)

“嗬嗬,景青,你這是何必?不過是你的好兄弟沒像你一樣倒黴罷了,你就算妒忌人家運氣比你好,也用不著拿著小奴才撒氣啊......”

裴寧不回頭也知道這聲音是來自姚黃,他跟舒景悅不對盤幾乎是人盡皆知,隔三岔五就要到廚房來尋點事。恐怕連負責送菜的嬸子都知道,姚黃和舒景悅是針尖對麥芒一樣的互不相容。

隻是今天的舒景悅卻像是毫不在意他的冷嘲熱諷,他身量比姚黃高出些許,隻把視線微微轉動看了他一眼,就伸手推開他出去了。腰背繃得筆直,動作甚至有點程式化的僵硬。姚黃被他這樣無視,卻好像愣住了,呆站了一下才匆匆離開。

這讓尚留在廚房裏的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裴寧皺了皺眉,微微有點恍神,別人或許沒有注意到,但她卻恰好看到了舒景悅的那個眼神,上挑的眼角,向下一瞥而過,輕忽,帶著一點鄙薄,更多的卻是說不清的意味,直叫人涼到心裏。姚黃想來也是因為這個愣住,才會任由舒景悅離開。

裴寧不懂舒景悅為什麼完全不辯駁,依照這些天她對他的認識來看,聽到這樣汙蔑自己的話,這個男人是絕對會受不住地跳起腳來怒罵的,就算因為姚黃的身份而克製脾氣,也會在他離開後大肆咒罵出氣。然而今天的他,卻渾然沒有一點怒火,安靜得幾乎讓人不安。

這樣的感覺在隨後的幾天裏更是明顯,那天晚上的事明麵上姚黃占了威風,不但把舒景悅嘲笑了一通,還讓他啞口無言地離開了。但恐怕在姚黃心裏,也知道事實上是自己被舒景悅的那一瞥震懾了心神,倉皇敗退的。

因為魏紫受到唐洛書的暫時冷落而更顯得得寵的人自然不肯忍下這口氣,連續幾天自告奮勇地往廚房下菜單跑腿,為的就是要好好打擊舒景悅一番,在保持戰勝的“麵子”的同時尋回“裏子”。

然而舒景悅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管他說什麼話,一概相應不理,就算姚黃點名為難他,要他去搬柴禾挑水,也就是隨口應一句,轉身就一點不錯地做好了。讓他連挑刺的機會都沒有。

一連幾天下來,本該裴寧做的事倒被舒景悅做好了大半,眼看男人臉色近乎慘白,她竟有些愧疚。這半年來她對自己身體情況的改變也大概摸清了狀況,這裏的女子之所以能夠成為被尊尚的一方,有很大一部分緣故是因為她們的體能比男子要好,體力精力也更為持久耐勞。比方說同樣是劈柴的活,短期內也許還看不出什麼差別,但時間一長,男子定是累得氣喘籲籲,女子卻還是遊刃有餘的。

舒景悅的事其實是姚黃刻意為難,與她並不相幹,但這些活原本畢竟是由她來做的,姚黃這樣做,她實在有些看不下去。想想自己的活契也不過還有半年,就算得罪了唐家小姐麵前的“紅人”,也不見得有什麼關係,索性每天夜裏預先把柴劈好,水挑滿。

本以為姚黃尋不到事就會消停,廚房裏也就能恢複到往日的局麵,誰知不過安靜了兩天,竟又生了事端。裴寧暗自揉了揉額角,聽著小凡紅著眼睛哭訴了許久,才明白這次竟然還扯上了唐家最大的主子唐洛書。說是唐洛書把廚房的人叫去問話了。

難怪一早來就看不到張叔和廚房裏掌廚管事的幾個人,裴寧轉念想了想,就算張叔因為她在點收的事上擋了他的“財路”而要尋個理由告她一狀,廚房裏該做的事她沒一樣少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