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執在等車時,徐升也坐在起居室等徐鶴甫的司機來接。
“晚上我不回來吃飯。”徐升忽然告訴他。
湯執說好,又祝徐升:“登山開心。”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徐升動了動嘴唇。
湯執知道徐升想讓自己不必說得這麼親熱,但可能因為他馬上要出門,所以懶得說出來。
去監獄的路有點遠,湯執有少許焦心。
從一月離開濱港算起,他已有近四個月沒見過母親。鍾律師替他和母親說過,他最近有很多事要忙,因此耽誤了探監,也向他傳遞一些他母親的情況,例如母親身體健康、中氣十足。
監獄的外門很舊了,牆麵用霧藍色的小長瓷磚片貼成,磚片中間的水泥都發黑了。一樓上頭上用鋼築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字,“程山女子監獄”。
停了車,司機和湯執打了個商量,他太太臨時有事,想代她去接他女兒下課,再送女兒回家。
湯執想著反正徐升晚餐不回家,自己也沒什麼要緊事,便與司機約定三小時後仍舊監獄門口見。
他走進監獄,站在門口的男警官是新來的,他沒有見過,便說“我來探席曼香”,對警官出示了預約碼。
警官便用對講機找了同事出來帶他。
程山女子監獄關的都是重犯,檢查很嚴,湯執把包和手機都寄存了,又過了一道安檢,才來到探監區。
探監區很小,分出四個格子,供探監者與犯人通話。
湯執母親的還沒到,獄警帶他到三號格坐下,他身邊的兩個格子都已經坐了人。
在等待時,身邊人的輕聲細語繞過兩邊隔著的木板,傳進湯執耳朵裏。
“兒子很好,”他右手邊的男子對女囚犯說,“上周英文和物理都考了滿分。”
“……以後想做律師。”
湯執受到感染,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他自己以前也跟他媽說“我以後想當律師”,上高中那會兒,現在沒有當成,希望這個英文物理滿分的男孩成功當上。
幾秒後,探監區另一邊的門開了,母親終於來了。
她頭發剃得很短,穿著灰色的囚衣,比湯執上回見好像稍胖了點,精神很好。
席曼香外表比同齡人年輕不少,湯執和她有五六分像,不過她的眉眼更女性化些,眉毛高高揚起,十分英氣。席曼香在女性中算是很高大的那類,力氣也大,幾年前就自稱已是獄中某個幫派的領袖,讓湯執不必擔心。
兩人都拿起話筒,席曼香先在那頭叫湯執“寶寶”,對湯執說:“鍾律師說你最近忙得要死,連見我都沒空。”
“是有點忙,”湯執對她笑了一下,“下個月還要跟老板出國。”
“媽,我好想你。”他說甜言蜜語。
“你想個屁,”席曼香說,“要是鍾律師沒來,我還以為你欠一屁股高利貸跑路了。”
湯執噎了一下,她又問:“你替鍾律師給徐家打工?是那個徐鶴甫的公司嗎?他早幾年給我們捐了電視機,放在食堂裏,每天中午晚上打開,都是他自己拍的宣傳片。”
“算是吧。”湯執說。
畢竟徐升也是徐家的一分子。
“喔。”席曼香突然沉默了一會兒,隔著厚重的透明玻璃看著湯執,欲言又止了少時,說:“寶寶長大了。”
“也厲害了。”她說。
席曼香看湯執的眼神飽含母愛、信任和關懷,湯執覺得全太陽係可能隻有她把湯執當寶貝。
“嗯,”湯執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