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徐升所想與所渴望的,並不是每一樣都能成行。
在從高爾夫球場回家的路途中,江言接到了從醫院打來的電話。
他聽了幾秒,在前座一下坐直了,不多時,側過頭來,低聲告訴徐升:“徐先生,徐小姐醒了。”
其實早在徐升還在溪城忙收購時,醫院就和他聯係過,說徐可渝在做電刺激治療時,他們觀察到了一兩次反應。
醫生對此有良好的預期,認為她或許不久就能醒來。
不過,緊接著,收購進行到了關鍵的時刻,而後徐茵出事,徐升便沒有再過多關注。沒有料到再次收到的,會是徐可渝醒來的消息。☉☉
“去醫院。”徐升說。
司機掉頭,往醫院開,行駛了沒多久,江言又接到了電話,還是院方打來的。
他聽了一會兒,按著話題,聲音有些輕地對徐升說:“小姐意識不是很清醒,在找湯先生。”
徐升抬起頭,看著江言的側麵,怔了幾秒,說:“手機給我。”
他拿過江言的電話,那頭是徐可渝的主治醫師陳博士。背景聲音有些嘈雜,他好像聽見了自己妹妹微弱的哭聲。
他依稀聽到她哭著問“我的戒指呢”。
在很久之前,徐升剛下一場會議,徐可渝在家割腕,要徐升給她找人,想結婚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麼在哭泣。
“徐先生,”陳博士說,“她的情緒不太穩定,我們打算給她注射鎮定劑了。”
“因為事發突然,”陳博士說,“我的助理剛剛已經聯係到了她的先生,他也正在趕來的路上了。”
徐升握著手機,過了一會兒,說“好”,把電話掛斷了。
他把手機還給江言,想了想,撥了湯執的號碼。
他打了兩個,湯執才接起來。
湯執那邊很安靜,平和地對徐升說:“徐總,我在去醫院的路上了。”
徐升停頓著,湯執又輕聲問:“有什麼事嗎?”
湯執的聲音很輕柔,輕得像濱港淩晨偶爾會飄落的一場,難以留下痕跡的雨。
昨天夜裏他緊緊地抱著徐升,和徐升接吻,兩人都沒有想到他的婚姻。
湯執對他的婚姻不忠誠,但陷入對徐升的愛河。
徐升想,自己的確是一個不大方的、自私的哥哥。
湯執愛他,不愛徐可渝。
徐升可以給徐可渝很多別的,但湯執不行。
湯執的每一塊皮膚,每一個眼神,身體、愛和時間,都屬於徐升。
“湯執。”徐升叫他的名字。
湯執“嗯”了一聲,等了一會兒,徐升沒想出該說什麼,湯執便說:“對了,管家送我去,開了你的車,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徐升回答。
“嗯,”湯執又沉默少頃,說,“醫院見吧。”
“醫院見。”
徐升下車時,一眼就看見了他的一台車停在不遠處。
湯執比他到得早。
徐升憑空生出一些躁鬱,沿著走廊快步往徐可渝的病房走。
江言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
徐可渝病房的門口有些嘈雜,站著幾個醫生和護士。
見到徐升走近,都讓開了。
病房的門是一扇高高的木門,走進去是很短的玄關,再往裏是起居空間、轉角和徐可渝的病床。
病床的帷幔拉開著,床邊圍了兩個醫生,湯執背對徐升站著,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手肘曲著,好像搭在什麼上。
徐升看不見病床上的人,沒聽見徐可渝的聲音,隻有一雙細瘦的手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