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她的
這女人……果真奇怪……
“這是通行五國十二關的通關文書和令牌,是真是假你看過便知。”衛鈞說著的將一個白色的布包朝陸遜拋去,依舊是那副聽不出人味兒的幹巴語氣。
“陸遜!你敢見死不救,我做鬼也會纏著你!”
伸長脖子瞪著黝黑的眼仁大叫,殷荃用力掙紮,無奈裹在她身上的衣服竟是越收越緊。
聞聲,垂眼看著文書和令牌的陸遜無奈低歎。
通關文書和令牌的確都是真的……無論那雪白軟轎中坐著的人是誰,都已經不再重要。
那人已經知道他北地王的身份,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他必然是易如反掌,可那人非但沒有將他一除後快,反而放他遠走高飛,恐怕在這整個西涼國內,也隻有一人能做的出來。
某個人的名字在腦中一閃即逝,陸遜皺皺眉,將那個了然於胸的名字從心中拂去。
他手臂一揮,將白色布包丟還給那名白衣衛士,聳聳肩舉起刀:“你也聽到了,那女子做鬼也要糾纏在下,在下怕鬼,恐怕沒有辦法接受你家主子的好意。”
接住布包,衛鈞神色微動,卻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流露。他抿抿唇,眉心輕蹙:“北地王是要與我家主子為敵了?”
“陸遜!這才像話!你要真敢向惡勢力低頭我就天天往你家祖墳上潑糞!熏不死你也惡心死你!”見自己似乎有重返自由的可能,殷荃的叫聲比剛才更高亢。
轎內人聽她這麼一通喊,眉梢挑了挑,原本定格在手中帛書上的雙眸微微上移,偏轉視線朝著她所在的方向望了過去。
透過雪色的帳幔看去,夏侯嬰望見情緒激動的殷荃,兩片如珠玉般瑩潤生輝的緋紅薄唇微微抿起,神色陡然黯去幾分。
寧可將性命托付給一個從認識到現在不過半日的男子,也不願隨他回去麼……
長刀顫了顫,陸遜朝殷荃瞥去一眼。
果然還是不該一時鬼迷心竅去救她麼……
“衛鈞,人帶走,文書和令牌留給北地王。”
就在陸遜與衛鈞僵持不下時,雪白的軟轎內,赫然有清冷淡漠的聲線傳出。
“是,主子。”衛鈞頷首,將布包重新扔向陸遜,繼而擲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白色彈丸,隻聽“砰”一聲悶響,四下頓時黃煙彌漫,待陸遜好容易從煙幕中穿身而出,早已不見殷荃與那雪白軟轎的蹤影。
“言而無信!卑鄙!無恥!陰險!齷齪!小人!”被龐班扛在肩頭的殷荃如是低吼,正著說完一遍還不忘倒過來再念一遍,一遍複一遍,毫不泄氣。
任憑她怎麼爆粗口,軟轎內就是一點兒聲音沒有,安靜的不得不讓人懷疑,這軟轎內是不是真的坐了一個活人。
瞅著那雪白的不染一絲纖塵的布料,殷荃雖然大逞口舌之快,心裏卻是緊張到不行。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按照夏侯嬰那種超越人類進化史的變態程度,她會死的很慘很慘。
就在殷荃無比忐忑的時候,雪白軟轎內忽然傳出夏侯嬰漠然清冷的聲音。
“往後除了本王,不準讓任何人看到你脖子以下的地方。”
啥米?
眨眨眼,殷荃直愣愣的扭過脖子朝軟轎看去,有些困惑。
夏侯嬰剛剛是在對自己說話麼……
難道他……在吃醋?
“否則浸豬籠。”
尼瑪……
遠遠的瞧著瑩白的雪色軟轎逐漸於林間消失,顧樓南唇角始終蓄著一抹笑,他彎曲了手指向身後空無一人的樹叢打了個手勢,隻見一陣草葉微動,似有幾道人影於林間晃過。
夏侯嬰出現在此處,是料準了他會來此設伏等著陸遜落網麼……
如是想著的顧樓南原本彎曲著的手指忽然繃直,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見衛鈞等四名白衣衛士突然停了腳步,殷荃眉心微蹙,正欲開口,豈料赫然從四麵八方竄出數道灰影。
隻覺腰間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扯,下一秒,她已然置身軟轎內,夏侯嬰懷中。
“別出聲。”冷嗖嗖的聲線從頭頂上方飄落,她揚起視線,正正撞見他仿若實質般沉斂穩重的目光,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他的手指扣在她腰間最纖細的一處,分明動作曖昧,卻令人莫名心安。
殷荃知道,他在護著她。
驀地,他忽然掌心用力,抓住她腰帶攜著她向上衝去,直將軟轎衝破,發出一聲刺耳的炸響。
未及她反應過來,夏侯嬰攜著她在空中猛地急轉了起來,隻聽耳邊“乒乒乓乓”好一陣金屬碰撞的錚鳴聲響,待她總算有機會看清眼前發生的一切時,夏侯嬰已將裹了不下百支箭頭的白綾振臂一揮,盡數奉還了回去。
隻聽“噗噗”數聲悶響,亂舞的草葉間,有無數血花飛濺。
“又來!到底什麼人要殺你?!”拽住他胸前的雙襟,殷荃驚吼。
“很多人。”冷颼颼的答,夏侯嬰似是對此早已司空見慣。
是有很多人都覬覦著他這條命,尤其是現在正躲在某處樹叢間的顧樓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