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隻能滅口了

察覺到夏侯嬰稍稍變得有些陰翳的眸光,殷荃原本微微抿緊的唇線忽就張了張。

他認識這和尚麼?

心中徑自浮現一絲困惑,她聳聳肩,很快便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

盡管俊朗和尚的視線始終不曾從秦念身上挪去半分,但他卻很清楚的捕捉到了殷荃眼中一閃即逝的驚異。

唇角始終勾著一抹和煦笑意,他並不把她的神色放在心上。

畢竟,大多數人在瞧見他頭頂上方的那些刀疤時都會做出這種反應,對此,他早已經習以為常。

指腹摩挲在頭頂上方橫豎交加的刀疤上,他衝女扮男裝的殷荃笑笑,咧嘴問道:“想不想知道貧僧頭頂的傷疤是怎麼得來的?貧僧可以考慮告訴你……”

“無道!”似是終於對那俊朗和尚吊兒郎當痞裏痞氣的模樣忍無可忍,秦念眉峰一橫,聲線陡然變得冷厲。

聞聲一怔,那和尚先是愣了愣,緊接著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光滑的下巴:“唉……秦施主還記得麼……貧僧可是許久都沒有聽人這樣喊過了……”

俊朗和尚邊說邊流露出一副極其懷念的模樣,似是回想起什麼一般,那雙清亮的黑眸忽就變得朦朧,似有一抹雲靄漂浮其間,一霎變得攝人心魄。

短暫的沉默了片刻,眉目疏朗的和尚發出一聲無奈低歎,遂扭轉了視線朝秦念道:“秦施主,你也看到了,貧僧很忙……”

他說著,方才一瞬湧現在黑眸間的淡淡惆悵忽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先前左擁右抱時的風流雅痞。更時不時朝候在一旁的兩個秀麗美人揮手輕笑,那模樣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個出家之人應有的樣子。

見狀,秦念麵色驟冷,兩片棱角分明的菱唇抿直成線。

眼看著他就要爆發,殷荃正欲開口,卻被始終保持著沉默的夏侯嬰給搶了先。

“這件事,隻能由邪佛出手。”

未及他話音落定,三道視線齊刷刷的朝他掃了過來,卻是目光各異。

清亮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在麵無表情的夏侯嬰身上定格,法號無道的俊朗和尚盯著他望了半晌,隨即揚起下巴,仿佛陷入回憶般自言自語起來:“邪佛啊……又是一個被貧僧遺忘了許久的稱呼……”他說著,忽就收斂視線朝秦念看去,歪了光頭問道:“秦施主,你今日來,莫不是來懷舊的?”

聽罷,秦念繃了臉,似是並不屑於回答。

“不是麼?”

摸了摸光頭,無道和尚聳聳肩,原本頗有些隨意輕佻的目光遽然沉了沉,他道:“沒辦法,既然被你這位仁兄認出來了,貧僧隻能滅口了……”

說完,他猛地笑彎了一雙桃花眼,邊笑邊繼續道:“開玩笑的!”

怔怔的瞪住無道和尚那張俊朗無儔的臉,殷荃深吸一口氣,體內似有無數頭草泥馬呼嘯而過,惱火的不行。

這和尚,簡直比重陽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惡!質!

不僅殷荃惱火,就連秦念和夏侯嬰也雙雙陰沉了一張臉,望向那無道和尚的冷冽視線忽就浮現一抹濃烈寒氣,直朝他逼迫過去。

“兩位,兩位施主,貧僧隻是在開玩笑,兩位施主切莫動怒,正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七情六欲,兩位施主對貧僧一個出家之人動粗實在不是英雄做法,是要被世人唾棄的……”

眼瞅著秦念和夏侯嬰兩人將無道和尚從臨江月給拖出去,殷荃扶額。

這兩人,果然很像。

略微頷首朝大堂內不明就裏的客人們訕訕一笑,殷荃很快便跟在那兩人身後閃了出去。

“秦施主,你還沒說你找貧僧所謂何事?”奮力扭頭朝秦念望去,無道和尚扯著脖子低呼出聲,他音色清亮,即便情緒激動,聽起來也是一種聽覺享受。

聽罷,秦念忽而鬆了手,眯起黑眸睨向他,緩緩出聲:“你封鎖了百花穀穀主的七經八脈,如今,給我們造成了大麻煩。”

聞言,無道和尚隻是張著眼眶,似是對此毫無印象般,俊朗無儔的麵龐上滿是茫然。

“有這回事?貧僧怎麼不記得?”

摸了摸光頭,他皺眉。

從旁瞧著他,殷荃內心無限咋舌。

她真是從未見過能將裝傻充愣發揮至如此爐火純青地步的人,如今,她算是開了眼界長了知識了……

與眼前這俊朗和尚相比,顧樓南簡直不能更有節操更有下限!

簡直都能稱得上是道德典範了!

這和尚的腦回路跟普通人一定不一樣!

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奇葩存在?

也難怪秦念會被他坑的留下創後症候群,更別說被坑的最慘的百花穀穀主重陽……封鎖經脈事小,失去記憶事大,這和尚根本就是坑死人不償命,坑死一個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