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處理,現在是夏燒的第一視角了。
畫麵上,整片廣袤大地盡收眼底。
遠處的景色漸漸縮小成個個塗滿色彩的小方塊,江河、山林的影子如此清晰。世界變成巨大的調色盤,靠人類肉眼隻分得清濃墨與淡墨。
什麼人、什麼車與樓宇完全不存在了,隻剩下大自然。
太陽熱烈如追光燈,將他從頭到腳照得發亮。
夏燒抓著繩索,像蕩秋千似的在空中晃悠起來,他在跳傘運動中找到了在摩托車背上的熟悉感。這種將其他事兒通通拋在腦後的感覺讓他無比放鬆。
他想起龍泉山的雨夜,想起家門口沿江路的每個深夜,想起那日日夜夜浮現在腦海中的可靠身影,閉了閉雙眼。
夏燒不斷下降著,時不時朝遠處模糊的天際線看看。
可惜今天的雲海不夠壯觀。
莫名地,他想起第一次見江浪霆時的感覺。最開始,以為這人是深海,結果現在慢慢兒變成天邊一朵可以伸手觸碰的雲。
那人仿佛在太陽下站著了。
夏燒像想到什麼,突然笑起來。
又是一陣風聲響起,大地盡在他的懷抱之中。
夏燒眯著眼仰頭看天,再看看腳下,對著鏡頭比剪刀手,再揮揮手,為自己慶祝。
即將落地,夏燒彎曲膝蓋,把雙腿抬起來平行於地麵。
“來來來,接人!”準備在降落區域裏的工作人員紛紛小跑過來。
夏燒看自己從他們頭頂掠過,再下降。
一落地,等身上的裝備都解除了,夏燒開始揉自己的耳朵,緊皺著眉,才回過神似的把攝像機架好,道:“哈嘍……現在我的跳傘願望已經完成了!但這會兒我耳朵特別疼,感覺要聾了。”
他又掐掐脖頸,“脖子也很不舒服,上邊兒風太大了。”
同樣落地的教練對他做了個“你很棒”的手勢,夏燒點點頭說謝謝。
小彭像夏燒是去經曆了生死磨難似的衝上來,擰開礦泉水瓶蓋遞過去,“當事人什麼感覺?”
他未出現在畫麵中。
“現在當事人的感覺就是,非常害怕,”夏燒停止陳述,開始自己捂著嘴在旁邊笑了好一會兒,才繼續拿著攝像機自拍,“剛跳出去的時候我整個人就在亂轉,人都傻了,完全就忘記了害怕,所有煩心事兒都忘了。”
“想去海邊跳一次傘,那肯定更刺激!”微笑著,夏燒一下伸手把汗濕的發捋到頭頂,“很想看看大海是不是一眼望不到邊……”
他說完,朝在旁邊整理東西的小彭問道:“我剛剛沒有很誇張吧?沒有很醜吧?”
小彭慌張的畫外音傳來:“沒有沒有!”
“你慌什麼,”夏燒放鬆不少,“我有在空中流鼻涕嗎?”
“有啊。”小彭點頭。
“啊?真的嗎?”夏燒一下就把嘴捂住,從鏡頭裏能看出來耳朵全紅了。
小彭:“假的!”
“你怎麼這麼好騙?”同行的另外一位工作人員忍不住說道。
夏燒一想到上次自己錄的蹦極視頻就被截了不少醜圖,這次有點兒怕被截流鼻涕的表情包。而且,盡管很多人安慰他說他表情崩了也好看,夏燒還是不太忍心去看自己那一期視頻。
……
一期vlog結束,江浪霆關了微博,給夏燒發了個消息問他在哪裏。
這邊夏燒收到消息後秒回:
——在家裏等我哥。
等了半個多小時,賀情才托著一大箱要托運走的年貨回家,說等會兒有快遞員來取,這些東西得往北京寄。
夏燒疑惑道:“北京?”
賀情連忙點頭,忙得不可開交了,“我和應與臣得一起回北京。應與臣他哥回北京好久了,問我今年在北京過年行不行。”